因为精疲力尽和剧烈的疼痛,所以江绾几乎是靠最后一点力气将这句话哼出来的,还带着哭腔。
施以棠俯身去听她说话的时候,镜头是照不在她脸上的,可见声量是有多小。
她整个人就像是在热水里打了个滚,平常的那双大眼睛迷离着,喘一口气都是个艰难。
越是看江绾这样,傅砚辞也越感觉自己处在了她那样的境地。
呼吸苦难,心肠绞痛。
视频戛然而止,剩余的是长达十几分钟的黑屏。
任是换谁也录不下去了。
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连续眨了几下眼,无济于事。
他看了眼时间,前脚刚把U盘摘下来,后脚江绾就从书房出来了。
她给傅砚辞开了灶台的灯,瞧他一个人坐在黑洞洞的角落里抱着电脑,纳闷道:“你这是干嘛呢?”
刚好渴了,走近到净水器前接水,拿着杯子回来时,瞧见傅砚辞的双眼下是红的。
“你咋了?”江绾单手伏在他的肩头,抿了口水看向他。
“没怎么样,就是暗处看电脑看得眼睛酸了。”
傅砚辞的视线不自觉地朝她的小腹瞟去,难以想象,她在生产的时候是遭了多大的罪。
既然难产了,为什么不剖呢?
他还想问,怎么好端端的就早产了?
江绾撇了撇嘴,“你上次还给我说,不要在暗处盯电子屏幕,这次你就犯了?活该……”
傅砚辞扶了扶额角,长长叹了口气,开口道:“上次明明说好周五去医院检查的,结果都没去。”
江绾是忘了,傅砚辞也是给糊涂忘了。
“其实去不去问题都不大,我这只左手是老样子,我自己私底下也查过,康复不了了。”江绾已经过了敏感时期,坦然道。
“你要是实在想替我尽心的话,明天去也行,明天是最后一天的空余时间了。”
“成啊。”
江绾还是觉得傅砚辞有事瞒着她,尤其是在他躲了几次自己的视线后,还装模作样地往嘉宝身边走的时候。
将手中的水一口闷下肚,把杯子重新放好,江绾扫了眼已经黑屏的电脑,心底泛起难言的怪异。
她望着他蹲在地上的背影,抬脚走过去,发现他蹲在地上和孩子不知道在眼神交流着什么,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