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去死吧。”
周拟抬头向上看,隔着车窗的天空变得深蓝,窗户越来越高,高高的挂在天上,正在缓缓升向记忆中的白墙——墙皮剥落的出租屋里,永远凝固在煤气灶腾起的热雾里。
乌云裹着小雨淅淅沥沥地降落在地上,刮散了堆砌在一起的风,白色窗帘好像薄纱一样,家变得黑下来了。
周拟此刻正站在窗前,用铁勺捣碎鸡蛋羹,一口一口放在嘴边吹冷,喂给坐在窗栏上的樊可许。
“啊——”
樊可许张开嘴巴,缓缓说出了一个“啊”字。
“一。”
“一——”
“二。”
“二——”
太阳落山,樊可许的眼睛融化了,在风里转向周拟。
“一,二。”
“楼里有很多家呢。”
有婴儿的夜啼从某扇虚掩的防盗门渗出,炒菜声在管道里长出青苔,无数盏暖黄的窗正在她胸腔次第亮起。
周拟的手突然顿住,瓷勺在碗沿磕出裂痕——在不死城几次沾了血之后,他亲手拼接好的这具躯体,此刻正在晚风里生长出人类才懂的饥饿,她逐渐拥有完整的人类的意识了。
“你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