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人转头看了一眼秋莹。

秋莹也拿出一张文件,展示给法官看。

法官的助理上前,接过文件,又递给法官。

秋莹补充说道:“这是所有受害者的家属全部签名按手印的授权委托书,委托这位证人作为代表,替他们所有人发言。他们全部同意,对代表的发言全部认可。代表的发言就是他们所有人全体的发言。”

老人也转头看向旁听席,说道:“我说的就是你们要说的,是不是!”

旁听席上顿时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群人,纷纷点头示意。然后又坐了下来。

全部都是受害者的家属们。

法官仔细检查过之后,又把文件还给了秋莹,说道:“事后请你补充提交这份文件。”

秋莹也点头,稍作解释道:“因为这只是一份授权书,并不是本案相关的证据,所以证据列表我没有更新这一份文件。而这位证人第一次开庭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证,所以证人名单我也没有更新。”

对面的检控官心中一凛,心想:难道这就是她的新招?在不更新列表的前提下,做出了变化?她无罪辩护的底气难道来自这里?但说不通啊,人也没换过,能说出什么新东西来?

检控官百思不得其解,他当然不会想到秋莹的杀招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秋莹开始提问道:“请问证人,您和您的家属在受害之前,是什么情况,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我能够理解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悲伤,但是因为这里是法庭,还请您能稍微克制一下,尽量使用不带感情的语言来叙述,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人。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秋莹,然后开口说道:

“好的,我尽量。在出事情之前,我的女儿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我和我的女儿经常联系,她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有时候周末也会回来跟我一起住两天。”

“原本,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一直都挺快乐的,每次跟我联系或者回来的时候,跟我讲的都是些开心的事情,我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在这里工作,每天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说,他们公司新来了一个老板娘。”

“这个老板娘非常讨厌,每天什么事都不干,专门对他们这些员工找茬,说她们摸鱼,浪费时间。”

“用我女儿的话来说,那就是:工作我都做完了就行了,你管我其他时间做什么事呢?”

“可是那个老板娘,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整天盯着她们,就必须要她们规规矩矩地上班,特别讨厌,所有员工都很讨厌她。”

“那个老板娘,还想了很多办法,阻止人在厕所里摸鱼,而且为了这个,不仅闹出了很多笑话,而且就跟魔怔了一样,越是闹笑话就越是执着于这件事,让人特别讨厌。”

“因为这个老板娘的出现,我女儿对这家公司越来越讨厌,上班也越来越不开心了,她几次跟我说想要换个工作,不想在这里继续上班了。”

“我当时还劝她,说外面工作不好找,这家公司的业务又没什么变化,只是领导恶心一些,天下恶心的领导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你换一家公司领导就不恶心呢?既然这家公司的业务没有问题,起码可以保证生存,还是不要随便换了吧。”

“现在想想,我真的太傻了,我当时为什么要阻止她?如果我不阻止她,如果她换了工作,现在就……现在就……”

老人情绪失控,呜咽起来。

其他人也没有打扰,安静地等着。

半晌,老人抬起头,说道:“抱歉,抱歉,我太伤心了,我继续。”

“后来,有一天,我女儿跟我说,她们那个老板娘特别讨厌,不让电梯停这层楼,还把所有逃生通道都锁起来了,就是不让她们上班的时候去楼上楼下上厕所,这已经魔怔到疯狂了!”

检控官这时候,立刻提出一个问题:“老人家,您稍等,您刚才提到,女儿说是老板娘把逃生通道都锁起来了,是吗?”

老人气愤地道:“是的,我女儿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检控官说道:“是您女儿亲眼所见吗?是老板娘亲自动手锁的逃生门吗?”

老人说道:“我女儿没有说那么详细,我女儿原话就是那样的,我记得很清楚。”

“再说了,这种事情,只要按照常理判断就知道啊,肯定是那个老板娘要求的,不然下面其他员工谁吃饱了撑的去干这种事啊?我女儿在这公司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过这种事啊,不是老板娘要求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