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的时候正看见光头叼着根桔梗对我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
“你中邪了,吃饭你整这么个死出儿干啥?”
他脸皮颇厚地冲我挑了挑眉,陈志低着头小声嘟囔:“乌眼儿哥,你们嘞导游还搞这个嗦?”
我用玉米饼子挡着嘴:“东北人谁能没听过这个呀?手拿把掐。”
这么一闹陶姐算是安生了一下午,在东北只要不早起这一天就会过得飞快,这个季节五点不到太阳就开始往下蛄蛹了。
杜全站在门外只等着最后一丝夕阳躲进地平线,然后赶紧蹦跶进来拿鞭炮,三个年轻人抬着一箱子鞭炮就跑到了院子里。
光头和陈志这会儿还是浑身疲软,一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跟两盆仙人掌似得。
“放这个放这个,这个看着就攒劲!”
杜全扒拉出一个小桩子一样的大花往地上一蹲,扒拉出引线就点着了,打火机的火苗窜出来的那一刹那施文的手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引线燃烧得很快,一簇火花“嘭”地冲向天空,我的视线紧随着烟火,心里不免感叹:这花得不少钱呢,我亲爱的母亲,成熟稳重的许秀华同志,真舍得啊!
经费在燃烧……
一只只烟花在空中炸开、绽放,将原本荒芜的院子照得斑驳陆离。
火树银花,化作漫天星火。
所有人都抬着头看向璀璨的夜空,连陶姐都忍不住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概是被我们这边勾起了瘾,村子里其他方向也陆续升起了朵朵烟花。
我从院子里抱了一捧苞米荄子,陈志领着陈小花跟在我屁股后头:“乌眼儿哥,你要做啥子?”
我拿出白天买的几棒苞米扔到里头开始点火:“烧苞米吃,好多年没吃了,老人们都说以前条件不好才吃这个,但是我就喜欢这个味儿,跟烤的不一样,这会儿的苞米跟刚下来的没法比,但是尝尝也行。”
苞米荄子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烧起来一个火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空中的烟花越来越缭乱,杜全仰着脸,眼睛里映着花火。
“生活有希望了。”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