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长长的眼睫微动,目光转向他,轻轻“嗯”了声,说:“我知道了。”
“解释完了,那我走了。”姜亭月推开他,想离开,但没推动,她皱起眉毛,不解道,“不都解释完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陆慎沉默半晌,终于吐出冷冷的话语。
“你没生气,可我在生气。”
姜亭月微怔,好像她记忆里,不管是前世今生,都从未听到陆慎说过任何类似于这种话。
他从来不说自己的喜好,也没什么喜好,似乎什么都可以,人也跟雪堆砌而成似的,任何情绪,都淡漠到可怕。
这还是第一回,姜亭月听到他亲口说他的想法。
她磕巴了一下,“不,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是,解释清楚后,你就要跟别的男人去私会,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大方的人?”
“什么叫私会?”姜亭月咬牙道,“你会不会说话?往年我也跟你去逛过,难不成这些都是私会吗?”
陆慎点头:“是。”
姜亭月:……
“你说话太难听了!”姜亭月捂着耳朵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话这么少了,因为你一出口就必定得罪人。”
陆慎握住她的手,一点点下压,又摘下面具,接着向她一步步逼近,直到姜亭月后背贴上墙,他的鞋尖抵着她的绣花鞋。
他弯腰,向她凑近,然而在亲下来的刹那,“啪”一声清脆的响,打碎所有旖旎暧昧。
陆慎微怔,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姜亭月用的力气不重,但陆慎冷白的面上,还是有一道红痕。
姜亭月的手有些颤抖,在陆慎望过来时,她心虚片刻,“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倒是不疼,但陆慎还是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问:“你这般抗拒,是因为一会儿还要去见霍承绍,怕留下什么痕迹吗?”
姜亭月退无可退,她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
陆慎冷笑,“你对他还真好?”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轻笑道:“那我要是非留下什么痕迹呢?”
“你是不是有病?”姜亭月怒不可遏道,“你当我是什么?你又当霍承绍是什么?尊重一下旁人很难吗?”
陆慎动作微顿。
姜亭月气道:“本来在高高兴兴逛灯会,你非要打乱就算了,你现在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非要将我们的关系摊开,让霍承绍难堪么?他又做错了什么?”
“这么生气?”陆慎将她的碎发轻轻拢至耳后,轻声问,“那留一点不被他看见的痕迹?”
姜亭月:?
“你有病吧!”
陆慎指尖划过她的下巴,感觉到她轻轻颤了一下,他伸手,解开她毛绒的围脖,回道:“我并不在意他难堪与否,我甚至,原本都不在乎他这个人。”
若非是姜亭月在意霍承绍太多,在意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陆慎的忍受限度,否则,即便二人是定了亲的关系,陆慎眼里也不会有他。
换句话说,除非二人真到了成婚那一步,陆慎才会开始考虑,要不要对付霍承绍一下。
但事实上,一切根本都到不了这一步,霍将军是不会允许的。所以即便是二人定亲,陆慎有些烦躁,但尚能忍受,因为他眼里,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礼义廉耻,也根本不在乎她定亲与否。
在陆慎看来,只不过是换一种他不大高兴的方法来保护她而已,她人注定是他的,他也不在意,这个保护的方式,是将旁人的名字与她联系在一起。
是霍承绍也好,李承绍也罢,在陆慎眼里,都只是一个符号。
但如今,她对这个符号的关注度太高了,甚至为了维护这个符号,而抗拒他,陆慎很不开心。
姜亭月一怔,“那你现在是?”
“姜亭月,我说了,我有些生气。”
指尖轻轻,挑开一粒盘扣。
姜亭月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一点刺痛,陆慎没用太大的力,但还是留下了一个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