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笑道:“也是。”
蹲在一边的赵鲤,无言听着他们的对话,又狠狠咬了一口萝卜。
这时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中间高大的石台上。
柴衡咽了口唾沫,问道:“咱去看看?”
话音方落,赵鲤已吃完了萝卜,大步朝那方祭台走去。
知道她勇,柴沈二人急忙跟上。
约两层楼高的石台,几步便爬上顶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人。
石人衣饰细节已经风化模糊,肩上顶着一个缩小风干的人头。
这人头呈现老腊肉一般的油亮质感,形貌凛冽。
柴衡又惊叫起来:“头!莫不是新建兴帝的头?”
沈之行脸也沉了下来。
结合诸般种种,长脑袋的都能想到,这首级只怕便是被当成收藏品二百余年后遗失的新建兴帝之首。
出现在这,实在蹊跷!
赵鲤走近观看,便见顶着干尸头的石人手做环抱状,抱着一面石镜。
石镜镜面凿出浅浅凹痕,看凹痕是一面略小的镜子形状。
赵鲤心念一动。
她垂眼掏出挂在脖上的红绳。
绳上除了那个钟摆碎片,还有赵鲤从沈晏处取回的昆仑镜碎片。
她上前欲要比对一下形状。
却看见了石镜凹陷处,有一行小字——匠人于,元始元年元月元日。
柴衡也看见了,摸着下巴道:“这是雕刻这石像的工匠姓氏吗?这位置似乎有些蹊跷?”
历来匠人制物,哪敢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刻名。
“倒像是故意刻给人看得一般。”
沈之行亦赞同道:“确是如此,能在此处为帝王制像,这于姓工匠应是亲信。”
“这新建兴帝首级归还,或许是这些亲信后代所为?”
沈之行自己说着都有些匪夷所思。
究竟是怎样忠诚的家族,才能在两百多年后为帝王寻得断首安放此处?
“若猜测是真,这将是何等忠义信念?”
他想得入迷了,竟喃喃念出口。
元始元年,恰好对应西历公元一年。
赵鲤换算了一下年份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有一个谜题,解开了。
为什么昆仑镜的碎片会在于清那里。
若是所料无差,于清便是于家后人。
先知用以占卜的昆仑镜在于家手中。
或是战乱或是其他,最后只余一片碎片传承至于清这一代。
于清跳下游船,尸骸被懒妇鱼所吞。
她因昆仑镜,在短短时间内化为鱼妖,最终又将这枚碎片带到了赵鲤手中。
这样安排的意义何在?
只是让赵鲤去别的时间线,看一下惨状让她珍惜现在?
赵鲤猛然想起一事——她从多子鬼母处夺得的蓝色光点。
那一粒朴素的碎石头粒。
她想到此时,石人像是为了应和她的猜想,咔哒一下石镜碎开掉落。
石人空出的左右掌心,各再次出现了两行字。
左手写着:补天石。
右手写着:袖子里有东西。
这怪异一幕,落入柴衡和沈之行眼中,两人都不约而同离赵鲤远了一些。
赵鲤无心解释,也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