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哭相地走出来,开口道:“这,小的也不知啊!我们就是看水上飘着河神渍,就捞起来,打算加加菜。”
“河神渍?”赵鲤嘴里都还满是腌菜的味道,难受的开口问道。
赵鲤长相讨喜无害,在有些时候,是很有用的。
至少倒霉水手章順看她面善,就松了口气,对她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清崖县,有一种习俗。
在每一季,都要举村举行祭祀。
早些年,这种祭祀十分野蛮。
献祭牛马这样耗费财力的事情当然是不会做的,牛马都是值钱物件。
于是便献祭家中幺儿幼女。
左右也养不起,正好寻个正大光明的丢弃理由,不必担上弑子恶名,还博得大公无私的贤名。
这种做法在大景开国时,被以最强硬的姿态禁止。
当时新成立的靖宁卫出动,将这些村中神婆神汉弄死不少。
这种风气才算根绝。
只是百姓转而又用了另外一种办法……全村凑在一起渍腌菜。
你家出一把盐,我家出一把细米糠,他家出两捆自家菜地种的菜……
就这样以村为单位,每一个临水的渔村,都要准备一坛子腌菜。
白布封口,稻草麻绳绑紧,湿泥密封。
然后顺水抛下,祭祀河神。
好叫河神保佑,顺风顺水,收获丰硕。
这些坛子入了水,沉下去的就说明河神老爷喜欢,全村都荣耀,走路带风。
若是飘在水上,就是河神老爷瞧不上,这个村子便都觉得丢人现眼。
飘在水上的坛子,既然是河神老爷不要的,自然就便宜了路过的船只,只当是河神老爷赏的。
遇上这种咸菜坛子,一般水手都会当成是当日小幸运,高兴地打捞起来加菜。
这种惯例延续将近百年,已经成为船只路过清崖附近时的默认规则。
章順对着赵鲤解释完,就开始喊冤:“这位大人,我们这才刚刚从水中捞起来,实在不知啊!”
他的话得到了旁边几人的附和。
赵鲤点点头,走上前仔细去检查这口大缸。
沈晏则是回头,命人准备些漱口的香露水来,然后也走上前。
凑到近处,米糠腌膏的香味越发浓。
这口黑色大肚陶缸,高度到赵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