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却不吃他这咋咋唬唬的一套,道:“盛京冬天呵气成冰,若说冻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别说外边的流民,就是有宅子的居民,偶尔都有买不起炭火,全家抱在一起冻死的。
梅三摇了摇头道:“您不知,那些人冻死饿死是没有吃穿,可是皮货商一家抬出来时,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袄皮裘,家里火炕烧得暖暖的。“
“头一天下午,皮货商的老娘还在和邻居说,家里买了半扇猪,做了干肉挂在房粱。”
“谁料第二日,就全家都死了,尸体肚子瘪瘪的没有一点吃的,全都瘦得皮包骨头。”
“但是厨房的米面缸里堆得满满的,锅上还有一碗腊肉。怎么会一家人一夜之间全部饿死?”
“大家都在传,说皮货商是因为常年贩售皮货,活剥狸子的皮,冲撞了怨煞。”
梅三说到这里时,似乎自己也有些害怕,舔了舔嘴唇:“那皮货商人全家死了之后,财产都被族人吃了绝户,这间宅子就落到了一个亲戚手中。”
“谁白得了一间地段好的宅子不高兴?这亲戚没等多久,请了一个龙华尼寺的和尚来念了经,就急不可耐的置办好家具搬了进去。”
“人是头天搬进去的,第二天,全家怎么进去的,怎么抬出来。”
“死法和皮货商一家一模一样,灶上还有昨日待客的剩菜,偏生就全家冻饿而死。”
“可怕的是,这一次死人的时节是在盛夏。”
韩音和阿碧都有些吓到,赵鲤伸手将她们一左一右揽住安慰。
“又齐齐整整死了一家人,这下是个人都知道这房子有问题,这宅子又落到了一个亲戚的亲戚手里。”
“住是不敢住了,便挂出来售卖,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冤大头。”
梅三正色道:“三位千万别看着价格便宜,这是要送命的!”
他虽这么说了,赵鲤却疯狂心动,有诡好啊!
有诡的宅子三百买进,解决了,在这地段少说得卖二千两。
赵鲤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银,她也不打算吃独食,准备拉上巡夜司弟兄,一块赚一笔。
见者有份,也算韩音一个。
她盘算着,一拍桌子,正想说她要买。
一个伙计叩门而入,取了梅三面前的册子,一边八卦道:“梅先生,兴化坊那宅子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