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东锡用力踹了过去,肥头大耳颤了几下:“我他妈哪有换的,正反面穿了四五天,才洗罢还没干呢。”
他环顾四周:“谁刚才喊老子?”
齐绪举起手,食指呈 45°倾斜:“他说你是小麻巧儿。”
咯嘣。
齐绪捂住泛白手指,身体扭曲着蠕动,疼得撕心裂肺。
苟东锡翻过椅子揪住许弘文领口,对上冷冽的目光,莫名心生怯意,宽厚手掌在褶皱上抹了抹,捋平整,边退边道:“没下次啊,给我小心点。”
许弘文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我会小心的。”
这时,玻璃大门“砰”的一声响。
民众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用力捶打着大门。
“让我进去,放我进去啊!!!”
奇怪的是,有几人对他竖起了中指,连巡逻士兵都不予理睬。
齐绪停止阴暗爬行,随意找了个似乎知晓内幕的女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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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啊,在这儿住了两天,咋咋呼呼,要么嫌饭是给狗吃的,要么不按规矩来想插队。”
女人撇着嘴,没好气地说:“饭是给狗吃的,那俺们成啥了。”
“还插队,他空手来的,啥都没给大伙贡献,凭啥插队,谁让他插队。”
齐绪连声附和:“太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样呢。”
女人掏出一把瓜子,给齐绪分了点,边嗑边说:“这儿吧,有个帅小伙每天来,跟上头有点关系,他说自个儿有个私人基地,问谁想去。”
“俺们在这儿住得挺舒坦的,过不了多久就能去国家基地了,跑外头私人的遭啥罪,那私人的能让你这么舒舒服服的?你说是不?”
“肯定没国家舒服。”齐绪噗噗噗吐出瓜子皮,指着男人:“他就去了呗。”
女人扬起尾调“嗯”了声:“火车站哪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大家都出去看看,不成了再回来,不是给国家添麻烦吗,万一没检查彻底,带进来个啥咋办。”
“是。”齐绪拍掉探过来的手,背对着许弘文。
见状,女人热情地给许弘文抓了一大把瓜子。
“谢谢姐。”
“哎哟叫姐…”女人掩着嘴笑起来:“这孩子,叫阿姨吧。”
许弘文笑而不语。
女人继续说道:“进来之前你们也签协议了吧,白纸黑字写着不能再出去,出去就没有二次进入的机会。”
许弘文:“签了。”
“所以咯,这路啊,是他自个儿选的,想回来,谁惯他。”
突然,男人痛苦倒地,剧烈扑腾,整个身体诡异扭曲,引发一阵骚乱。
“A 区 A 区,感染者。”巡逻士兵用对讲机呼叫。
“妈的…你妈的…”男人嘴里嘟嘟囔囔,恶毒咒骂,拳头砸得玻璃咚咚作响,溅开大片大片的粘稠物。
齐绪望着他衣服和皮肤上的白色点点,好奇靠近。
“艹你妈黎禹,妈的,老子不会放过你...…”男人声音越来越弱。
他直直地站着,耷拉着头,右腿呈反方向弯折,脚后跟一前一后,甚是怪异。
齐绪微微蹙眉,那白色粉末好像是…
“吼——!”嘶吼冷不丁炸起。
齐绪惊坐在地,瞪大眼睛盯着血盆大口,密集的牙齿一排接一排布满整个口腔,咯咯咯地咬着玻璃。
嘶——
高压水枪呲在男人身上,将他喷飞数米远,接着,他就像吸血鬼见到了太阳,浑身冒起青烟,躯体急速萎缩。
“啊!啊啊啊!!”
齐绪盯着清澈笔直的水流。
应该是盐水。
轰——喷火器将最后一团肉瘤焚烧殆尽,灰白色的粉末随风扬起。
“已清除,完毕。”士兵把浑浊的玻璃面呲干净,全身而退。
齐绪爬起身,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