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杰这个老匹夫的武功,端的厉害,非王云鹤之流所比拟。”端木无涯注视着花英杰如鹘鹰掠过树端而远去的背影,心有不甘道。
他重重地拍了一掌身旁的苍松,“啪”的一声,腰粗的松干拦腰而断,飞速坠落深谷。
其巨大的声响,又惊起了栖息于树荫里的群鸟。
“庄主,花英杰的本事真不简单。”白摩勒慢慢地从一块岩石背后转了出来,皱着眉头道。
“的确罕见。若此人不除,必是我日后入主中原的一块绊脚石。”端木无涯神情有些落寞。
“既然如此,刚才庄主为什么不下命令。让属下等将他击杀于此?”
白摩勒望着一脸凝重的端木无涯,满脸不解道。
“《玄天神功》尚未到手,暂且留他性命吧。倘若就这样杀了他,《玄天神功》下落不明,便得不偿失。”端木无涯凝神良久,才轻声道。
“庄主,《玄天神功》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当年天雄帮主杨虎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玄天神功》,练成神功,横扫六合,成为中原武林一霸。当年,杨虎神功初成,我曾与他有过交手,不出五十招便败于他掌下,足见《玄天神功》有洪荒之力。中原武林高手众多,无相神功虽是厉害,但始终有我放心不下的死穴,唯有修练《玄天神功》方能弥补其缺陷。只要我无相神功完美无瑕,放眼天下,有我无相神功在,就算有十个花英杰也不足为惧。”端木无涯张开双臂,狂妄道。
“庄主,刚才我在一旁观战,发现花英杰并未尽全力,似乎是刻意保留实力。其武功深不可测,庄主此番不可大意。”白摩勒望着一脸张狂的端木无涯,忧心忡忡道。
“他确实是一只老狐狸。我刚才与他一试,竟摸不着他的底细。”
“那……”
“不必多虑,对付这只老狐狸,我心中有数。”端木无涯合上眼睛,缓缓道。
山中的风更加凛冽,两人沐风而立,一时无言。
白摩勒看着端木无涯瞑目苦思的模样,知道他在盘算,便不再打扰他了。
“巴喀穆那里有什么消息?”过了半晌,端木无涯才睁开眼,缓声问道。
“龙四离开了七星楼后,七星楼传出了死亡追杀令。不过,龙四眼下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龙四没有返回威远镖局?”端木无涯诧异道。
“没有。”
“那就奇怪了。假若龙四已完成走镖,他为什么不回威远镖局,这不符合情理呀?”
“属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因由。”
“难道花英杰所言非虚?或许,其中内有乾坤?”端木无涯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端木无涯此次大举进军中原,满以为凭少陀山庄的实力,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征服中原武林。
但经与洛阳王府和名剑山庄二次比武,方发觉中原武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小可欺。要征服中原武林,还需要一些非常人的手段。
“庄主,少庄主刚刚飞信来报,说孙公公一行人在运河之上,惨遭毒手,无一生还。”
白摩勒打断了端木无涯的思考。
“孙公公?”
“孙运承,李公公的干儿子。”
“在运河之上惨遭他人毒手?孙运承所谓何事而遭罪?”
“据说,孙公公去了一趟七星楼后,再择日去见了漕帮的钱老大。正打道回府时,在化天化日之下,被一伙蒙面人血洗宝船,无人幸免于难。”
“七星楼……漕帮……花英杰……钱老大……”端木无涯低头细细琢磨着。
“此事实在来的突兀,又来的蹊跷。这运河之上是漕帮钱老大的地盘。此人势力庞大,占有江南半壁江山不为过。试问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普天之下,谁有此能力,敢赤裸裸地向李公公发出挑衅?”
“漕帮的钱老大与李公公交情非同一般。而孙公公恰好在他的地盘上遇害,如此看来,是有人刻意栽赃嫁祸……”
“不……不……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回漕帮也难脱干系?”
“少庄主信上说李公公已勒令神捕司赵成赵二爷操办此案。”
“白面判官赵成?”端木无涯猛地睁开眼,目光逼道。
“对!”
“赵成与李公公一向不太对付,而李公公却要他亲自操办此案。这里头太有意思了。”端木无涯垂下头,突然沉思不语。
“那咱们应怎么……”过了一会,白摩勒方轻声问。
“起风了,要变天了。”端木无涯仰望着天空,深邃的眼神里射出一丝狠毒的凶光。
突然头顶上传来两声老鹰雄浑激昂的嘶唳声。
白摩勒抬头仰望,两只苍劲的老鹰在蓝天下展翅高飞,互相追逐着,缠绕着,撕扯着,直上云霄,渐行渐远,渐渐地消失于白茫茫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