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慕容玄内心狂喜,扔下死鱼般瘫倒在地上的南宫剑,转身去拿他的战利品。
“锦盒不见了。”慕容玄惊叫道。
月光下,刚才挂着锦盒的树枝依然在,但盒子却不翼而飞了。
此刻,他就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又惊又怕。
谁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知不觉地拿走了锦盒,害他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倒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而懊悔,而是偷走锦盒的人无异于虎口夺食,但他却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慕容玄四下张望,月光下的树林幽静,天地苍茫,并没有异常。
突然,远处的树林又有惊鸟骤起。
他不加思索,施展轻功,人如大鸟在林间急速飞掠而去。
南宫剑望着慕容玄远去的身影,他拔出插在泥土里的剑,也朝着慕容玄的影子追了上去。
刹那间,大地又恢复了宁静。
月色清凉,白云悠悠。
从旁边的树荫下,杨禹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么美好的月夜,为什么不好好地欣赏欣赏呢?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一壶好酒。”他望着慕容玄远去的方向,良久叹息道。
“确实,如此良辰美景,少了一壶好酒,真让人遗憾!”树林里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花如伶一袭白衣飘飘,拎着一壶酒从树林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是你!”杨禹惊讶道。
“是我!酒,我有。请你喝。”花如伶将手中的酒递向杨禹,笑盈盈道。
他面如桃花,目若秋波,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清新俊逸。
若不是男儿身,整个活脱脱的一个举止娴雅的二八佳人,把杨禹看呆了。
“好酒!好酒!此酒入口醇香,绝非人间琼浆,而是天上瑶池玉液。”杨禹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皓月当空,少了美酒。岂不是大煞风景。”花如伶望着杨禹道。
“你今晚也是来抢它?”
“不,纯粹是找你喝酒!这么美好的月夜,我怎么能忍心地破坏它呢?”花如伶笑道。
“嘻嘻,你不会在酒里下药吧?”
“唉,我若抢这个锦盒,还用得我亲自出手吗?况且,我才不跟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来交手,自讨苦吃,自讨没趣。”
“那倒也是,堂堂一个七星楼的少楼主,用得着亲自出手吗?”
“你知道我是七星楼的花如伶?”
“嗯,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气,我一闻就知道了。我想,在那个秘洞里,助我脱脸的人,也是你吧。”杨禹微笑着,盯着花如伶看。
“你好聪明!你知道我是谁了,还敢喝我的酒?”花如伶脸上一红,慌忙别过脸道。
“这么美好的月夜,我猜想,你是不忍心破坏它的。”
“唉,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这样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花如伶莞尔一笑道。
“对了,你已经知道这盒子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杨禹道。
“我想,从一开始,这本来就是一个骗局。你在同福客栈的房间里故意打晕了龙四,用假的锦盒将客栈里的江湖人物都吸引走了。因为在那种情景之下,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锦盒上,而忽略了其真伪。当客栈里的江湖人都追着你去,所以江湖上的人都误认为你抢了龙四的锦盒,都认为你手上的锦盒里装的是《玄天神功》,而龙四拿着装着《玄天神功》的盒子赶往七星楼。好一招偷梁换柱,以假乱真,你把他们当猴耍,好掩护龙四护着真正的盒子去七星楼。你的计谋的确妙,骗了所有的人,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俗话说三人成虎。有些事,说的人多了,做的人多了,就算是谣言也成了事实。
“嗯,你说的不错。你知道这锦盒里的《玄天神功》是假的,但为什么还要你的手下来抢呢?”
“既然要演戏,当然是演得逼真一点。要不,那里会有人相信,那里会有人入局呢?何况,这样做减小了龙四爷的阻力,好让他平安到达七星楼,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怎么看穿了我在演戏呢?”
“因为你,一个可以为朋友舍命的人,怎么会夺他的镖物,害丢掉性命呢?况且,你的表现也太‘引人注目’,俗话说身怀其璧,必怀其罪。一个人获得至宝,必会遁逃,远离这是非之地。而你的表现太过反常了。只要人心平气和地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玄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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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杨禹不禁对花如伶另眼相看。
“我想,王云鹤此时已看穿了你的小把戏,正赶往七星楼的路上了。不过,龙四爷现在也差不多到达了七星楼的地界。”花如伶望着远空,悠悠地说。
“那就太好了!太好了!”杨禹兴高彩烈,扼腕道。
“龙四爷有你这个朋友,此生足矣!我走了。”花如伶幽怨地望了杨禹一眼道。
说罢,他身形一晃,倏然没入树林中,消失了。
“诶!你的酒!”杨禹冲着树林呼喊道。
“酒,你留着喝!”
花如伶的声音在林间渐行渐远。
杨禹望着手中的酒壶,哑然失笑。
“若花如伶说龙大哥已到了七星楼的地界。这是七星楼的势力范围,若无意外,龙大哥应该能顺利交镖。还有两天就是倪爷爷约定的时间,我得赶上才行。”杨禹屈指一算,寻思道。
他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选择了望北的方向,迈步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