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渐渐晦暗,歆晴宫内,只剩下缠绵悱恻的低吟与喘息声,将帝后的身影一点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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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来保颤颤巍巍步入殿内,尽管尔晴赐了座,他也只在椅沿上略微挨了下,拱手道:
“娘娘,昨日那事皇上那边已竭力压下,我等誓死效忠娘娘,自然会尽全力控制宫内流言。”
话语虽恭敬,微颤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惧意,
尔晴不以为意,只抬起一只玉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发间那枚錾花东珠顶簪,轻笑了声:
“富察容音不过是块虚名牌匾,皇上护着本宫,谁敢追究?”
来保连连称是,这时,尔晴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待四下无人,她缓缓直起身子,靠着软枕的姿态慵懒魅丽:
“本宫听闻,傅恒有意谋反。”
此言一出,来保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滑到地面,声音抖得不成句:
“可要奴才禀明圣上?”
尔晴瞥了他一眼,嗤笑了声:
“不,我要你助他一臂之力。”
见来保欲伏地规劝,尔晴笑意愈发深邃,却透着彻骨的冰冷:
“喜塔腊氏一族仰仗的是本宫,至于龙椅谁坐,重要吗?”
来保抬眼,对上她深不见底的双眸,仿佛被毒蛇盘绕,他心跳如擂,却因忠心丸,低首应道:
“奴才遵命。”
尔晴端起旁侧的香茗,轻抿一口,吩咐几句后,目送来保深深埋下头、面如死灰地离开。
宫殿重归宁静,尔晴双眸低垂,眼底寒冰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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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孤悬,银辉洒满书案,傅恒的神色隐于摇曳烛火中,半明半暗,难以捉摸,
手中的信纸已被展开又折起多次,目光定格在信上每一个字上,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封信确属来保亲笔,她已成皇后,是谁授意,不言而喻。
他不知尔晴如何得知自己暗中筹谋,更无从猜测她为何愿助自己,心头却燃起狂喜:
晴儿站在他这边。
傅恒极力按捺住心头翻腾的激烈情绪,提笔继续书写,写毕,他将字条小心折起,绑在信鸽的腿上,起身走至窗边,用力一挥,
信鸽振翅飞起,羽声清脆,径直穿入浓重的夜幕。
夜风呼啸,掀动衣袍,显得那立于窗边的身影愈发孤高冷峻,
傅恒低首轻抚怀中绒花,目光沉沉,唇间溢出一声低语:
“晴儿...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