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来都来了,他也不好往外撵,挥挥手道:“你跟我先去领了作训服,然后安顿营房。”
“记住,到了军营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守规矩,不然挨军棍可没人帮你!”
季信秋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小旗身后,眼睛忍不住四下好奇的打量。
简单用黄土夯平的校场,上面安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架子、板子,还有一条长长的独木桥,不知是做啥用的。
校场边上,高高悬挂着明黄大明龙旗,以及略低一头,黑色‘江’字的帅旗,迎风飘扬。
懵懵懂懂间,他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
这里,也许是他生命的跳板,也许是他生命的终结。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他又想要怎样的人生。
他不懂。
但他知道,他不要什么。
他不要窝窝囊囊死在那两亩地里,可能最后连一张裹身的草席都没有。
他更不要直到死前,都要受尽乡人的鄙夷,在嘲弄声中离开这个世界。
尤其是那个从小欺负他的季岩吉,那个族长家的庶长子。
他再不要被他打的屡屡青紫,而不敢还一句嘴。
永远不要!
“季信秋?”
刚进营房,一道犀利的目光立即射来,声音带着隐隐的愠怒:“你个狗东西怎么在这!”
季信秋的思维被打断,迅速拉回了现实中。
看着眼前愠怒的青年,所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岩...岩吉哥,你咋也在这?”
季岩吉没有回答他的话,眼中死死射出一道冷光:
“滚出去!你也配和我住一样的屋子?你个狗一样的东西!”
许是从小被欺辱惯了,季信秋二话不说就准备往外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小旗冷眼看着季岩吉:“你给我站起来!这是军营!不是你家炕头!”
他指着季信秋:“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有什么关系!
但今天以后,他就是你的战友,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说着走上前,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季岩吉:“我给你一个机会,立即,向他道歉!”
季岩吉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旗:“我?道歉?向他?”
“你可以不道歉”,小旗指着窗外的校场:
“要么去校场跑上五十圈,要么滚出军营!”
季岩吉傻眼了。
那校场一眼望不到边,一圈下来怕是就得有二里地,跑五十圈?那可是会死人的。
至于离开军营,他暂时没想过。
季岩吉打小不爱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幻想有朝一日也成为威风凛凛的将军。
这次陛下招兵,他当即就想报名,可惜族老不同意,还把他打了一顿关进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