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说着,一甩袖子进内室去了。
安国公按了按发胀的眉心,抬步往外走。
行至前院,他交代道:“振礼回来了吗?让他到我书房来。”
……
书道会要有一份题字的消息,借由那日在相国寺的礼部官员的文书,也都传开了。
留字祈福、得一份纪念,亦在那章程上。
圣上看了觉得好,要再那一支笔、一块墨之上,再添一刀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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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贡品,不贵重,算个心意。
“勋贵人家不看重这些物,看重的是皇恩和体面,”沈临毓一面走,一面和穆呈卿说着,“为皇太后祈福,能到相国寺的都会到场。
反倒是普通学子更需要笔墨纸砚,他们或许会担心冲撞了贵人、怕写得不够好惹人笑话、又或者其他原因不敢来,若能多些奖赏,也能多一份鼓励。”
“圣上与长公主考虑得周全,”穆呈卿道,“我都想和礼部那儿提个建议,不止在相国寺,外城多设几处,让愿意留字的百姓能就近参与。”
两人说得起劲,时不时有遇着的官员彼此问候。
大抵也是算得巧,快到正阳门下时,正好遇到了大理寺的几位官员。
其中便有章振礼。
那几人显然还在讨论手头的案子。
章振礼侃侃而谈,下属们纷纷点头。
两厢照面,自是少不得赶紧给沈临毓行礼。
穆呈卿笑言道:“我正与王爷说皇太后冥寿的事儿,本以为下衙后还琢磨这些已是‘勤奋’,遇着各位才知,差远了呀!”
“副使说笑!说笑!”
章振礼瞧出沈临毓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没有再“拎”着下属们交代,只简单叮嘱两句就作罢。
穆呈卿算是完成了这“偶遇”的任务,出了正阳门,寻了自家车驾就走了。
沈临毓这才与章振礼道:“既遇着了,也省得我使人去大理寺寻章大人。
这两日府里陆续收到不少书画,都是为了争取那题字的机会,其中不乏有出色的。
母亲看着也满意,只是想到那日应过安国公夫人一声,让我空闲时就问问安国公和章大人。
不然圣上那儿敲定了之后,就别说母亲不给国公夫人面子了。”
章振礼拱手,惭愧道:“劳长公主记着,确实是我们准备得迟了,我回去整理一些,明日就送到长公主府。”
沈临毓听完,应了声“好”,没有多余表示。
章振礼反倒是心里更打鼓一些。
那日他和安国公就琢磨过这事情了,总觉得来者不善,便先搁在一旁、观望为主。
朝中走动,消息也多,自是晓得不少人家都在准备。
要么送字到长公主府,要争一争那题字的机会,要么就像定西侯那样,早早预备了拓印,又亲自跑了几次礼部、确定了书道会时展示的位置。
而礼部那里,在确定了水陆道场之后,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推进。
章振礼和安国公左看右瞧,都觉得这就是一场为了皇太后冥寿举办的祈福大会。
会不会是自家多心了?
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今日,郡王的询问让章振礼的念头偏了下左,但问话的由头和态度又有那么点偏右……
章振礼默默想,成昭郡王真是不好对付。
那作为郡王的先锋兵的陆念母女两人……
思及此处,章振礼主动问了声:“王爷这是要回府了吗?”
沈临毓笑了下,漫不经心地答道:“去广客来。”
“王爷还真是常客。”
“味道好,吃得舒坦,”沈临毓道,“与其回府凑在父母跟前当添头,不如外头吃了吧。”
章振礼闻言,含笑道:“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
沈临毓走到马车旁,随口问:“章大人一起去吗?”
章振礼垂眸:“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沈临毓面色如常,上车之前,先与元慎道:“你先去和翁娘子说一声,我今儿请章大人吃酒,叫她留个雅间与我。”
元慎忙不迭地去了。
消息递到广客来,陆念正在雅间里吃花生。
阿薇下午才炒好的,去了红皮,裹了些糖霜,香甜酥脆。
陆念吃着喜欢,小气地只给了小囡三颗,怕她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