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盛见李长笑随手一挥,天空乌云便既散去,这稍露一手,便已尽显不凡,看不穿望不透,心中升起不好预感,但又既想道:“无耻恶贼,犯下滔天大祸,还想辩解!”
满心愤恨,再加之兄弟李天景、李天兰确死于他手,乃李天盛、李天周亲眼所见,哪有理智坐下与李长笑掰扯是非曲直,谁是谁非,登时悍然出手,便欲杀了李长笑。
李长笑虽不愿见血,但出手教训,却乐意至极。他手持青萍剑,剑未出鞘,寒芒不显,全当做棍棒使用。见李天盛飞来,当即迎头横扫过去。李天盛心下冷笑,想着李长笑定是灵气耗尽,没了手段,这下横扫不过垂死挣扎,丑陋至极,当即欲抽身闪避,再提速度,恨不得立时了结李长笑。当那知闪避不开,“铛”的一声,迎头被一“棍棒”砸得结实,直一“棒”子打飞出去。
李长笑伸手一抓,拿住李天盛脚腕,往回一拉,手持青萍“棍”又一棒挥来,打自李天盛嘴脸之上。这李天盛率先冒头,李长笑最是厌恶,自然下手更重,数"棍"下去,已然鼻青脸肿,牙齿都脱落几颗。
最后用力一棍,将其打沉入湖底,奇怪的是,纵使投一颗石子入水,也会激起水花。便是一片叶子,也会荡起水波。但李长笑这一砸,将李天盛砸进湖中,却无丝毫水花波动,当真玄妙至极,让人难以琢磨。
李长笑肩扛“青萍棍”,轻轻一笑,口头逞威,终究不比棍棒敲打痛快,如此暴打几下,心情更是畅快。李天周道:“恶贼还敢逞凶!”立即杀来。
李天周道行不深,看不出李长笑展露几手,虽未用丝毫术法,但着实非一般人能做到,此刻蒙头杀来,着实愚蠢至极,与送死无疑,偏偏他那悍不畏死的举动,激起其余皇子皇女血性,纷纷紧随其后。
反而先被暴打的李天盛,落入湖底后恢复理智,心中既惊且骇,深知自己乃至一众皇子齐上,也绝非李长笑对手。虽说恨意满心,但却不愿兄弟姐妹,齐齐赴死尽死在此处。这时感受湖水冰凉,方才又一警醒,想起自己千里迢迢而来,目的乃是抗击鲛人一族,如若全死在李长笑手中,既大仇不得报,还死的忒没价值,死得太是窝囊。心下已有退离之意。
只是数次张口欲言,但每到想说出李长笑诡异之处,却有心脏忽漏了半拍,想说什么、说了什么,一下子忘记了,觉得自己好似说了,又好似没说,最终总是没法说出口。
李长笑如今炼虚后期,一身之玄妙,实已难用言语形容。不止李天盛,紧随其后的李天周、李天磊等众多皇子皇女,均有这等感受,被暴打清醒,被暴打惊恐,最后被暴打得迷糊。
但见那湖泊中,便出现这一幅奇怪景象。李长笑一人手持"棍棒",群殴数十多人,且占据上风。好多皇子皇女面对李长笑时,下得可是死手,法术修为更不吝啬,但总被李长笑一棒子,连“灵”带“气”全打回体内,接下来,便是连施展术法的机会都没有。棍棒加身,只有痛呼的份。
可说毫无还手之力。
两方不是一个层次。
场外的众多修士,看清形势后,均暗松一口气,心中又惊又喜。惊是李长笑道法之深,无论凌天众皇子,还是场外修士,竟无一人能看出其中门道。可见李长笑的道行,比在场众人,全要高得多得多,已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但回想扶摇天下极负盛名者,却查无此人。此人又与凌天众皇子结仇,想必并非隐世高人。一时惹得众人连连自叹,自己见识短浅。喜是李长笑做事自有分寸,没因一时之怒,将这数十皇子尽数杀了。
否则湖中惨案,动摇人族士气不谈,传遍大余,使得凡人惶恐,使得大余法度失威,后果将不堪设想。如今又正是谈和要紧关头,倘若“后院失火”,对人族,对天下便是大大不妙。
所幸此事并未发生。
不少修士暗中赞叹,湖中那白衣男子,道行深是其一,做事自有分寸,更是难能可贵。倘若换位试想,自己被人指控杀兄弑父,按下如此罪名,无论是真是假,都必将恼羞成怒,岂能容人活命?
但那白衣男子,既出恶气,又不结恶果,妥当至极,当真让人无可挑剔。不出半个钟头,数十凌天皇子皇女,尽皆飘在湖中,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先前嚣张叫嚣,这收拾一顿后,反而尽皆安静,眼生退意。李长笑伸一懒腰,许久不曾活动筋骨,此刻甚是舒畅。见事已了结,再久留无益,当即转身离去。
李天盛追来,大声喊道:“李长笑!”李长笑懒得理会,一步步离去。李天盛几度犹豫,想当场与李长笑拼命,却又觉如此死去,实在太太不值。且他一赴死,身后兄弟姐妹,又该如何自处?岂不被逼着赴死?
李天盛神色狰狞:“若非大敌当前,我今日即便是死,也绝不容你相欺。”李长笑飘忽忽回道:“随你。”
话音落下,已融入人群,消失不见。李天盛腿一软,瘫倒在地,愤恨的捶了一拳地面,无力、屈辱、迷茫。
李长笑走进一家饭馆,拿起擦桌用的粗布,将剑鞘上的血迹擦净。喃喃道:“当棍棒使,倒也出奇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