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根子拿着勺子捅了捅河床:“五爷,您说那些虫子,都在地底下么?”
河床的泥土有些松软,李伴峰不敢贸然上前,马五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见一只硕大的白鹭,在河床上缓缓踱步,留下热气腾腾一坨,随即挥舞着翅膀,优雅的飞走了。
“好东西!”小根子一看形状,便知道成色不俗,提着勺子就冲了上去。
马五没能拦住,喊一声道:“别莽撞!当心脚下!”
小根子熟练的把那一坨装进了桶子里,两脚踩在河床上,留下一行脚印,并没有看到虫子。
铁线河没虫子了?
难道是这些虫子怕了小根子?
不可能,这些铁线虫这么凶悍,怎么会怕一个一层的金修。
李伴峰试探着往河床里走了一步,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他一路顺利的穿过了河床,马五紧随其后,也过去了。
小根子提着勺子,憨厚笑道:“都说这路难走,走过了不也没啥!”
李伴峰心下慨叹,这兄弟运气真不错。
走到小黄泉,马五更加谨慎,李伴峰一刻也不敢放开鸡毛掸子。
小根子神情淡然,举着勺子,走在了最前面。
原本有一群亡魂一直保护着李伴峰,看到小根子过来,他们都散去了。
不是打不过,是实在不想招惹他。
这一路走的更加顺畅,三人很快抵达了李伴峰开辟的新地。
天上有微微光亮,地下有泉水涌动。
马五笑道:“这是真开成了。”
他连忙拿出供桌,摆上供品,挨着李伴峰的地盘,准备再开一块荒地。
供品还是一瓶酒,李伴峰皱眉道:“小气,多放几瓶,咱们拿块大的!”
马五摇头:“我不贪,一里方圆足够。”
“你就听我的吧,开荒的事交给我就是。”
看李伴峰很有把握,马五有些动心,他正要多拿几瓶酒出来,忽见供桌上的一瓶酒已经见了底。
地头神把酒收下了。
他这是答应了?
还没烧契约呢!
马五四下打量,发现地块没亮。
地头神没来?
酒是不是让别的什么东西偷走了?
马五刚要发问,李伴峰示意他不要作声。
地头神就在供桌旁边,李伴峰看见他了。
李伴峰把礼帽摘下,微微欠身施礼:“您已经把供品收了,是不是该给地块了?”
一团绿色的火焰,幽幽的绕着李伴峰转了两圈,没有回应。
李伴峰皱眉道:“白占人家供品,你这么做厚道么?”
地头神来到李伴峰头顶,回应了一句:“呸!不要脸!”
马五没有洞悉灵音和金睛秋毫的技法,听不到地头神的声音,也看不到地头神的长相,只看见李伴峰的头顶落下一阵雨水。
李伴峰擦擦脸道:“你怎么还这么记仇?说吧,你到底想怎地?”
地头神降下神谕:
地块可以给,但有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李伴峰不准拿地,也不准开荒。
第二个条件:马五的地块,不能和李伴峰的地块相邻。
第三个条件:开荒期间,李伴峰不得出现在方圆百里之内。
李伴峰怒道:“你这是跟我有多大仇?”
地头神怎么对李伴峰有这么多防备?
因为地头神担心李伴峰帮着马五作弊。
地头神也不知道李伴峰上次用了什么手段,他只知道三天之内,完全感知不到李伴峰的存在。
这样的人,必须远离开荒者,否则地块等于白送。
转达了三条神谕,李伴峰劝马五道:“这次就这么算了吧,单靠你一个人,怕是开不了荒。”
马五犹豫半响道:“李兄,我想试试。”
小根子拿着勺子,很支持马五:“七爷,我跟着五爷,您就放心吧。”
李伴峰看了看小根子:“兄弟,你刚上一层吧?真遇到事情,你能帮上多大忙?”
小根子挺起胸膛道:“我救过五爷的命,我也是有本事的人。”
马五也很坚持:“李兄,就让我们哥俩试试,实在不行,我们跑路就是,最多也就是开荒失败。”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带着号炮么?”
小根子拿出五根号炮:“带着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拉的响。”
普罗州,火药时灵时不灵。
李伴峰叮嘱一句:“要是真遇到事,就往我地头上跑,我只要看到号炮,就立刻赶回来。”
马五连声答应。
李伴峰实在不明白,马五为什么对新地这么执着。
他也不明白,马五到了新地到底该如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