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薪也是苦笑道:“如果你跟甄欣不是闺蜜,这话我敢信九成,但一想到你认识她,这话我最多信一成。”
“哦?你是信一成,还是信一程?”安铭瑜饶有兴致的问着,显然是想看看这位传火者的创立人对程实的态度。
秦薪也听出了她的谐音,沉吟片刻后叹息道:
“我确实没想过他会救下秋实,尽管那只是我记忆的投影,但程实显然是认识秋实的。
唉,仅从秋实不认识他这一点我便能猜到让我那位寻薪人忐忑相忘的贵人,就是他!
这事儿整的......倒是我们传火者对不起他了。
不过好在尚有挽回的余地,这场误会,或许需要甄欣吃点苦头了。”
安铭瑜也是幽然一叹:“还好有个甄奕能背锅,欣欣不该轻视他的。”
“骗人者人恒骗之,甄欣不会不知道这句话。”
“她怎么不知道呢,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这句话的人。
先不说这些吧,你打算如何面对这位传火者的恩人?”
“我不该面对。”秦薪脸色郑重道,“既然我的寻薪人决定忘记他,那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今晚的误会,我会用诚意表达歉意的。”
“我是该替博闻诗人感谢你的坚守呢,还是该替自己骂一骂你的死板呢?”
听了这话,秦薪大笑出声。
“你觉得我不该忘记程实的身份?”
安铭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谋局者理应遍览全局。
你若忘了他的身份,倘若落子的时候,发现这位织命师又挡在了传火者的前面,岂不是白落一子,且又见悲剧?
你不是【命运】,你是【记忆】,你要做的不是演绎【命运】的悲剧,而是【记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秦薪目光一凝,而后脸上又浮起一抹笑意。
片刻后,他回头看着瞎子那条遮住了双目的绑带,敛尽笑容郑重其事道:
“你错了。
传火者先要守护各自的美好,再然后才是共守集体的美好。
诚然我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有无私的奉献意志,但这奉献......是指牺牲自己的坚守,而不是他人的。
我无法替我的寻薪人做决定,并且我也会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因为这就是我要坚守的美好,也是我建立传火者的初衷。
铭瑜,你在寻薪一途上远比之前的寻薪人要效率,但是.......”
“但是我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传火者?”安铭瑜笑笑。
秦薪一滞,而后叹气道:“你就当我是个老古董吧。”
“也不算吧,还挺可爱的,嗯,用欣欣的话来说就是,傻的可爱。”
安铭瑜轻笑两声,抬步走了出去。
她走到舞台废墟之外,低头看着这被记忆虚影和欺诈幻象联手轰烂的地方,嘴角压抑不住的扬起。
“一想到欣欣和这位织命师互换了身份的场面,我心中就总有一种【命运】的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