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神又恍惚了一下。
束休说:“我怎么折磨你你都不算冤枉,盗卖官粮军械,如果我是以这个原因折磨你,你不冤枉,如果我以你毒杀了掌管所有账目的孙大人一家这个原因,我把你折磨碎了你都不冤枉。”
“你老来得子,你儿子看起来很漂亮,胖乎乎白净净,乖巧的讨人喜欢。”
束休看向老者:“孙大人的孙儿被你毒死的时候应该也这么大,你仗着专权,硬生生污蔑是孙大人邻居家与孙大人有积怨所以下毒杀人,不等过堂,你就吩咐人以对抗执法打伤官差唯有把那一家人也都杀了。”
“孙大人的孙儿你也没放过,死的时候比你儿子应该还小两岁?”
他从腰畔的鹿皮囊里摸索了一会儿,抓了一把东西递给老者:“拿着。”
老者下意识伸出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把带血的牙!
他吓得猛的抖了一下,那把牙齿落地。
“捡起来吧,一会儿别把你的牙和这些牙弄混了。”
束休说:“这些牙你应该不认识,但这些牙的主人你应该认识。”
他示意老者尽快把牙都捡起来。
“有一群人在几年前组建了一个商行,取了一个颇文雅的名字叫聚贤阁。”
“秦大人,如果我没查错的话你是聚贤阁组建时候的元老之一,这些牙的主人是周济,他也是聚贤阁的元老之一。”
“聚贤阁的人在白鹿关内安插大量的暗线,将你们千方百计打探来的消息,高价卖给大宁在域外的敌人,只这一项,你们每年的收成就不下百万两。”
“周济是徐绩的人,但他是因为贪财被你们收买才成为聚贤阁的元老,有他帮你们压着消息,徐绩也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徐绩知道的话,会把周济和你们大卸八块,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允许有人给他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束休侧头看向老者。
“我数到五十左右,你的儿子就会在村口出现,如果你再不说些我想知道的,他会远远的看到你被人按在地上打。”
“等他到近前的时候,你嘴里都是血,你的牙齿被我一颗一颗的拔下来,然后是舌头。”
束休道:“我不是廷尉府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好人,在必要的时候,我连人都可以不是。”
“聚贤阁的人追杀我的兄弟,从草原到白鹿关杀了十几个......”
说到这,束休开始数数。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脸色惨白的老者不停的张望着村口。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我留在这是因为盗卖官粮个军械的银子就在村子后边埋着,还有来不及运走的东西,都在我家的地窖里存着。”
老者开始回答,语速越来越快。
“我确实是白鹿关聚贤阁组建时候的元老之一,但我和周济一样一开始都只是贪财,我们两个在聚贤阁,根本说不上话。”
“我留在这也不仅仅是要看着银子和物资,不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这里被查到的可能更小,还因为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留在这他们就杀了宝儿。”
束休从鹿皮囊里取出一张纸,一根炭笔。
“把你知道的聚贤阁的人都写出来,名字,地址,知道多少写多少,你最好写快些。”
束休看了看村口:“他要出来了。”
老者颤抖着手开始写,写的飞快。
束休问他:“屯田官仓有十几个粮兵陆续死于意外,是不是因为你们盗卖官粮的时候他们不同流合污?”
老者点头:“是......”
束休沉默。
等老者把那张纸递给他的时候,束休轻声说:“很抱歉,我没能说服我不杀你,哪怕你有个需要父亲陪伴长大的孩子。”
他说:“我最多破例杀快些。”
噗的一声,匕首戳进老者的咽喉。
快进快出。
束休将尸体扔进水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