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师傅想要安慰阿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淳于慕便再挪了挪,几乎是紧挨着阿月坐定,将手臂伸过去,衣袖正好垂在阿月的膝旁。
阿月顺手,用淳于慕的袖子擦了眼泪。
“那阿月,还记得,那棵妖树,是什么样子的?”师傅柔声问道。
阿月仍然趴着,嗓音不复往日的清脆,只低低说了一声:“很大,但我,把它砍了。”
话说完,迟娑眉头动了一下,随后放在一旁的刀和锦囊,便掠过阿月的衣裙,落入了迟娑的手中。
“阿月,为师要看一看。”
“嗯。”阿月又只这样回道。
然后想起今夜自己突然的变化,也想再看一看是如何变化的,于是起身,将长悠的事情放下。她其实也心知,兴尧城,乃至这个凡世,都危如累卵,真正无辜之人,又何止长悠一个?要配合着师傅,将那所谓的大妖降伏,才能真正除去,自己心中的这份悲怆。
她懂了一些师傅。
看着长刀,又幻化成最初短刀的样子,然后刀身明亮如镜,不见一丝血气。趁着火光明明,阿月在国师府中,一刀将那欺侮人的武将砍成两半,随后将那松木横斩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刀身之上。
如今,师傅也并不在意,还有另外两人在场时,不在意使出自己的神力了。
“原来如此。”师傅喃喃自语,阿月不知道师傅这句“原来如此”,指的是她变化至此,能用其神兵“原来如此”,还是指,之前所推测国师府中异样来源,“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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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尚未发一言的淳于弋,想到淳于慕同他所讲,遇到阿月及迟娑之后的事情,对其今夜行踪也有耳闻,想及她出现之后,身上的那抹不同往时之感,终于忍不住问道:“迟娑姑娘,今夜还顺利吗?”
迟娑听见淳于弋此问,又目光深沉地望着自己。她又看了看阿月,知道大家都在担心自己,便直道:“顺利,却也不顺利。”
今夜,王宫寂静,在这片清朗之地,迟娑终于找到了,所有关窍之中,一切不同的症结所在。确然是那位久病不起,国师对外招徕天下名医来为其医治,以至兴尧城中,到处为他炼丹熬药的王上。
这位王上的三魂七魄俱碎,但能维持生命不熄,竟然是以妖气,将三魂气魄相连结,勉强维持了这一世的生命。而凡世人皇,无论其是否具有功德,皆有天命相护,即使此处凡世,亦无例外。
而妖气与兴尧城中妖阵,以及假城门外魅影,皆来自同一根源,王上的三魂七魄要维持,靠的并非明面上天下名医的医术,而是妖阵所系城中百姓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