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峰震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原来你骨子里就不是与群众同心,你的初心不是红的,与你父辈们完全不同。”
刁波培当作没听到。
他心里装的是“成人玩具屋”的硅胶皮人,最好像西坳公司仓库里看到的那种样品。可惜至今那个公司还没有正式产品出来。
刁波培知道儿子曾经领教过这种东西,对它们肯定熟悉,便叫儿子抓主意。
烂嘴对硅胶皮人已经是老手了,也交了几个这方面的同志,听贺冯唐说他原先的皮人公司已经关门了,便通过微信询问同志,同志回复:多得很,你去网上搜查就知道了。
烂嘴点开手机,一搜,果然有好几家硅胶人网店,各种产品层出不穷。他看得烂熟后,保持页面让父亲看……
刁波培发现原来自己是坐井观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很精彩了,他一一看后,非常满意。父子俩形成共识,挑选十个国内外最红的明星模样产品。
付款后,过了五天货就寄来了。
烂嘴重新做了个白塑料板招牌,上面粘着金黄色的“成人玩具屋”五个塑料大字,边上串上霓虹灯管,挂上大门上方,把原来的“方得始终”铝合金牌匾遮盖。
钱田梦家开了个供男人用的仿真女人屋,像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迅速在全县传开了……烂嘴只要一打开维修店的门,就有认识不认识的人进来询问,问得最多的是“和硅胶人那个,算不算嫖娼?公安会不会管?你们保证顾客安全吗?”
另一个是卫生问题,“用的人多了,会不会得病?还有其它方面,这么多人接触,少不了有皮肤病的,会不会传染?”
烂嘴不厌其烦耐心解释,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这不过是个硅胶大玩具,又不是真人,与嫖娼挨不到边。至于卫生方面,我们会做到全方位消毒,那个最关键,每日换新。
他回答问题时不时还适当地夸张,尽量吊足打听者的胃口。他知道,这也是一种广告,有这帮人出去口口相传,就足够了。心想,父亲这着棋走得真对,‘成人玩具屋’一定红火。
听说澳岛的成人体验馆,回头客忒多,基本不需要做过多宣传,一波传一波,很快就能获得稳定的客源,而且价格高得多。
来成人体验馆消费的各种身份都有,工人、学生、富人、白领、有妻之夫、中老年人、还有残疾人,但年轻人一直都是消费主力。他们都缘于:不是严峻的生活压力及高居不下的房价,就是恋爱中高昂的物资成本,还有张眼可见的结婚后的矛盾,让无数男生的心越来越累,不如简单便捷的进体验馆。
刁波培以为也能像澳岛那样红火,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成人玩具屋”开业后,门庭倒是热闹非凡,但都是些看稀奇的人,只有少部份人问到点子上:不让熟人知道,这方面做得好不好?
真正玩的人一个都没有。
怎么是这样呢?刁波培一下子凉得到脚底……
文婆婆也急了,与刁波培寻找原因。
装修方面应当没有问题,每间屋是独立的,还配有玻璃墙卫生间,这是烂嘴特意比较高档酒店做的。
是不是太正规了,正规得有压抑感?
文婆婆提出将原本作休息用的厅堂,开成一个大茶室,门楣上那个“成人玩具屋”霓虹灯招牌中间,再挂上一个显眼的六面“茶”字灯。现代与传统相结合。
她也急着要扭转这种局面,不再在菜市场卖鸡蛋了,专门帮助刁波培管理“茶室”生意。她还出谋划策:每间玩屋置备各种必需要的小物件,房间也像酒店那样,只要有人使用过,所有物品一律换新。
结果生意开始改观,渐渐地有人光顾。不过,基本上是些邻县来荷花做小生意和打工的,或是距离较远的村庄里的单身男人。
生意有,但是淡。
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是成人玩具屋的常客,天天光顾,骑着辆旧摩托,老远就听得见其发动机“啪啦啪啦”像手扶拖拉机响声,他是每天下午最早一个来玩具屋的人。他每次都是待一个半小时,然后急急地走了,好像是卡着时间来当班。
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往往在中途会呼叫刁波培过来换部件。
刁波培曾经问过他什么原因,他反问:“你以为每个人一样?”
(下一节,贺南升却拍着刁波培的肩膀,说:“几十年的兄弟情,我不愿让你就些堕落,就是铁了心要把你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