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老人和一群孩子解除古石桥危险后,季领导回来了,他发现了贺南升给他的信。
这段时间他带领县发改委去广东考察,接着又去江浙两省考察,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写信的贺南升是谁,看到信封里的照片,想起来了,原来是向老的亲戚,那个曾与自己谈论左宗堂对联的老汉……
精神可嘉啊!
但是,明明是件小事,为什么还专门写一封信给我呢?出于对向老的尊重,季领导亲自打电话去镇主要领导,叫他过问此事。
镇主要领导立马追问分管此项工作的副镇长,得知具体情况后,狠狠地批评了他,副镇长接着打电话批评村长。
会长正式确定了,贺南升从村书记刘成明手中郑重地接过钱田村老年协会的公章,虽然没有想象中的任命书,但也激动得双手发抖……
古怪爷一听此事,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谎言竟然成了事实,笑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家里换空气电闸的铁牛牯,看见很少大笑的爷爷竟然笑得这么开怀,也吃惊了。
贺南生的申诉受理了,据得到的消息,冤案应该会昭雪,如今又当上了会长,浑身来劲,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很多。
他知道,他现在不是以前,只会低头种菜卖菜,如今身兼两职,既要做好村治保工作,又要搞好老年协会。
治保工作的中心任务是围绕村内卫生与安全,注意防火防盗防斗殴。防火这方面如今可以忽略不计,家家都不烧柴,多数用罐装煤气,其余的用煤球。防盗方面只出了个宁二笋,偷自家的东西,已经被捉进牢房,并没出过其他的偷鸡摸狗的事。至于斗殴,若无外地人进村惹事生非,本村人决不会打架,如兄堂传下的村风依然存在。那自己该做哪方面工作呢?
贺南升把目光放在村路的交通管理上。县城的交通有交警管,农村的交通靠自觉。但自觉来源于素质,素质低的, 如果没人管,等于是放任自流,还会严重影响那些素质高的人。
他上次划线,明明划得清清楚楚,该实线的实线,该虚线的虚线。看如今那些开车的,没有装探头的路段,基本上都是乱来,尤其是骑两轮电动车的,横冲直闯。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会出现重大交通事故,伤人死人的,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他决定整顿钱田的村路交通。
贺南升戴上红袖章,时不时在村路上巡逻,只要发现有人开车压实线,或乱停车,他就会指出批评。那些途经钱田的太伍、王夏的司机愿意接受批评。但钱田的人大多数不理他,有人骂他神经病,这里又不是县城街道,也不是主干道,什么实线虚线,你个毛线。
还有人工作一天,受了委屈,气没处出,就借此发泄,骂他怪不得被判刑,原来骨架子里面贱。
这些虽然在难听,贺南升始终压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万事开关难,没有退缩,一退缩,整顿村路交通便成了泡影。
贺南升的气受多了,向古怪爷和刁波培诉苦。
古怪爷想说,现在是什么环境,开车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谁愿意听你一个老头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村干部都不管,还轮着你来管?但又不好打击他,毕竟是件好事,便意味深长地说:“由他们说去,你也不要当真,钱田村的人哪个不知底?长短高矮,每个心中有一杆秤,几斤几两都清楚。”
刁波培玩笑他:“你原来被压抑得太久,是不是想尝权力的滋味?现在才明白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贺南升想不到原来很知心的人也没给他支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道不对吗?他认为自己没做错,没做错就得坚持,总有一天,大家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他认为还要再加把力,光凭批评还不行,要让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体会到肉痛,才能吸取教训。傍晚时分是村中公路机动车最多的时候,大家都下班,谁都想早点回家。于是贺南升选择那条压线最频繁的长实线路段,正好路边有一排树,他躲在树的背后……一旦有人压实线,他便用手机抓拍,事后发给交警罚款。
贺南升的注意力全在抓拍上,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一惊,原来是好多年不见的钟埠行……
干什么,又来挑衅?
他岂能知道,钟埠行这次回故地,是善意之举,目的是想完成两桩心愿。
钟埠行回荷花,他是有目的。先寻找程姮欣,没找到,又打听不到程姮欣的下落,便来钱田找贺南升。
原来,钟埠行用买彩票中奖的钱买了三十多套商品房,与程姮欣离婚后,贪得无厌,见一个新结识的朋友经营玉石赚了很多钱,便也跟他去混玉石。混玉石要一定的资金,恰逢这几年商品房价格翻了两番,他便把这些商品房全卖了,……
(下一节,他恳求贺南升原谅,并要用金钱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