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地扬起头颅,迫使自己不去看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躯体。
他重重地擦去泪水,现在不是悲伤愤怒的时候,他还有使命没完成。
一边努力保持镇定,继续指挥战斗,一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过往二十年里兄弟俩共同经历过的各种画面,从弟弟呱呱坠地起,点滴涌现,有高兴的,有气愤的,有顺遂的,有波折的,有安逸的,有凶险的,有清闲的,有艰苦的,一直到年后弟弟便要成亲了,新娘还是他的小姨子,亲兄弟娶了亲姊妹,亲上加亲,别提有多美……可如今弟弟为哥哥挡刀而亡,以前有多甜美,现在就有多悲痛。
……
响箭破空,距离阿泽为兄挡刀的不远处,一位明军将官腰间一凉,左腿一热,低头一看,腰腹几乎被切断了一半,血如泉涌。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息,模糊看到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手上好像戴着精钢爪,不时咳嗽。
正是无为教死水堂水淼麾下病罗汉。
笑、病二人目标明确,神出鬼没,出其不意,连连得手。
明军将官接二连三遇刺,或受人挡刀,死里逃生,或当场毙命,万事皆休,或伤而不丧,半死不活。将官一死,麾下兵士便没了主心骨,虽然也有专门针对将官阵亡、重伤后的预备方案,但转换是需要时间的,完成转换后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流畅。
人心惶惶,需分心他顾,要位空缺,则调度不畅,对阵势运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鞑靼铁骑压力大减,不仅不趁机抽身,反而穿插深入。
……
响箭破空,明军中军帐闻讯而动,没有鼓令,行事悄然。
……
响箭破空,马拉沁夫跨马至指挥高台下,仰面行礼道:“图什墨尔大人,一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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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森大手一挥,整排号角齐鸣,低沉浑厚,恍若沉睡多年的异兽苏醒。
五千骑兵在马拉沁夫地带领下,形若江水,初时不疾不徐,如同江河平稳段,待到冲锋距离,似江道急转,水势直下,陡然加速,顿时如浪如潮,倾泻奔腾,直捣明军人墙西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