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全速后,绝大部分血毒人已无法自主,只得随波逐流。于是队伍最北端的明军,相继有序斜向外移。距鞑靼军阵约里许时,尽数抽离,只留数百骑引流开道。而这留下的数百骑,等同送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顷刻间整座军阵便有冲荡为平地之危,却迟迟不见鞑靼反应。
……
白天尚且看不真切鞑靼军阵,夜晚自然是更看不真切了。
毛伯温索性闭目不看,平静的外表掩藏着焦急的内心,沉默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高忠已不知道打了几个寒噤,又往炭盆挪了挪身子,其实已近无可近,再近就到炭盆里了。他是真想回到营帐中去,可毛伯温不回去,他也不好回去,倒不是顾忌毛伯温的身份,而是既怕错过了第一手消息,又怕毛伯温背后搞小动作。下意识紧了紧已经不能再紧的裘皮袄,随意掸了几下上面的薄霜,看似随口地感叹道:“今天这天气着实奇怪,白日里热的出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阳春三月了;可一到晚上,又冷的出奇,咱家活了四十年,除了早年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从没碰到过这般难熬的冬天,不仅寒气直往骨头里钻,连肚肠都冷的直打结。想来极北之地,也不过如此吧。”
曾铣笑道:“可不是,倒是便宜了那帮鞑子,他们过惯了苦寒日子,可比咱们经冻多了。公公身负要职,冻坏了可是大大不妥,不若且先回营帐暖和暖和?一有消息,下官定在第一时间报予公公知晓。”
高忠正色道:“不妥不妥,老尚书比我等年长这许多尚且坚守在此,咱家既是晚辈,又是监军,岂可抛下老尚书,独自个儿去避寒?”
曾铣拱手道:“公公尊老尽职,堪为下官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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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忠摆手道:“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
双方相距约莫两箭之地,忽然从鞑靼军阵中射出一片箭雨。
千箭齐发,只有一轮。
每支羽箭上都绑着一只拇指大小的小木瓶。
呼——
咄……
每支羽箭都发出同样的声音,齐齐钉在雪地上,在阵前一箭之地一线长长排开。
箭雨钉地,马蹄踏箭。
两者前后相隔仅仅一息,没有一支羽箭射中骑队。
专射的鞑靼人当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既然不是犯错,那便是有意为之。
马蹄踏箭,毒人止步。
两者同样前后相隔仅仅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