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燕喝骂道:“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大白天的不好好招呼客人,公然睡觉偷懒!是不想干了,还是不想活了?”
“是是是,小姐教训的是,小的知错了!”
公冶世英问道:“柳大哥呢?”
“回公子的话,从昨日清晨起,小的就未见过掌柜的。”
“那你可知道柳大哥去哪里了?做什么事情去了?”
“小的不知。”
“在柳大哥出门前可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没有……噢,大概是在三天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掌柜的接到了一封信,然后就一直心不在焉,隔天就匆匆出门了。”
“什么信?”
“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送信的是什么人?”
“容貌没看清,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声音和身形上看,应该是位壮年男子,把信交到掌柜的手中后,没作一丝停留,来去都很匆匆。”
“除了斗笠,还有别的什么特征么?”
“呃……不高不瘦不胖不矮,跟掌柜的差不多,穿着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灰色粗布棉袄,没有携带兵器……别的就想不起来了。”
“近期可曾见过四爷、五爷?”
“小的未曾见过?”
“那姑爷呢?”
“小的也未曾见过?”
公冶世英眉头微皱,自打进城,所见所闻无不有异,处处透奇,满腹疑云,稍作沉吟,道:“吩咐厨房,给我们做些吃的来,再烧些热水。”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等!”
“小姐还有何吩咐?”
“热水多烧些!”
跑堂小二见一行人风尘仆仆,即明话中之意,道:“小的明白,小姐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公冶世英招呼道:“饭菜没这快,大家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萧正阳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公冶世英摇头道:“说不上来,总感觉怪怪的……”
这时,一名食客开口道:“你们听说了吗?”旁边人问道:“什么我们听说了吗?”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听说?”
“真滑稽,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听没听说?”
“皇帝老儿忽然下旨,昭告天下,称西河庄庄主系武林盟主林复,心怀不轨,假借武林盟主之名恣意煽动二十余万江湖武人大动兵戈,以至酿成不可挽回之恶果。依律对首恶林复处以凌迟之刑,帮凶古长青处以腰斩之刑,西河庄一干人等男丁充军、女子流放,西河庄名下所有产业悉数充公。另外还撤销了武林盟主之职,原隶属武林盟主的网罗、扬道、锻武三大堂成员按个人意愿并入锦衣卫,不愿加入者,一律发放纹银十两,就地解散。”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这事发生都两个多月了,我们早就知道了。说来也真是奇怪,皇帝老儿派了两千锦衣卫外加五千精兵去围剿西河庄,结果却扑了个空。偌大一个西河庄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不仅上千人音信全无、不知去向,连庄内的所有物件都跟着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独坐一桌的食客轻蔑一笑,道:“都这么老掉牙的事情了,你们还说得这么津津有味!”此话一出,引来在场所有人侧目。
最先挑起话头之人一脸不服,道:“听阁下这言外之意,似乎还知道更为新鲜的趣事,不妨说来听听!”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则想的是等下如何嘲讽对方。
“不仅新鲜,还更大。”
“更大?再大还能大过屹立江湖一百七十余年的武林盟主之位被撤销?”
那人以一种看待无知稚子的眼神瞥了眼问话之人,摇头轻叹,稍稍呡了口酒,带着一脸不以为然,缓缓吐出四字:“深廷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