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为真经’,十年之内万不可翻阅,更不能修习,切记!”薛恒神色凝重,连声重咳,续道,“十年之后,且看机缘如何,若无福缘临身,当弃则弃!”
“阳儿谨记恒叔教诲!”萧正阳郑重应允,带着无比敬畏和好奇,凝视羊皮,又忍不住问道:“本门‘天元功’化身于此真经,可算是同根同源、一脉相承,比起旁人来,本门子弟修习真经该是更容易些。为何从未见过恒叔你修习?真经如此玄妙,说不定还能治愈你的伤病!”
薛恒并未立即作答,呆望着屋外林中的斑驳光影,良久才道:“起初我也如你这般想法,可真当研读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天元公当时得到的本就是真经残本,为了完善功法,加入诸般己身感悟和理念。其中有几个极为紧要的部分与真经原文并不契合,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背道而驰。我也曾数次尝试修习,妄图窥得奥妙,或因机缘未到,或因受限天赋,几经尝试,均以失败告终,还险些走火入魔,只好作罢。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此后练功,真经上的经文总会自主浮现出来,扰人心神,至人乱功,贻害无穷……不过阳儿你也无需失望,即便无法修习‘无为真经’,但本门的‘天元功’和‘刀剑诀’亦是当世武学之巅,若能修习通透,登顶天下,绝非妄言!”
“恒叔叮嘱,阳儿定铭记于心,绝不违背!”
是夜,萧正阳安睡在床,常年险绝磨砺,练就敏锐感官。睡梦之中觉出异动近身,但还是慢了半拍,未及应对,要穴被封,再难动弹。闻味知人,偷袭者正是薛恒,大惑不解,苦于口不能言。只觉身子被扳正端坐,而后一只大手贴上背心,一股浩荡真气渡入体内,力度逐次递增。当即明白了薛恒的用意,惊骇焦急,尽皆徒然。随着真气流转,所到之处,穴道自解,却仍动不得身,更生不出丝毫抗力。
丹田气海、百骸诸脉渐趋充盈,隐生涨裂之痛。薛恒感知变化,恰如其时地变传渡输送为引导归纳,化解排斥,归于圆融,几经反复,直至天明。
“恒叔——!”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震彻茂林。
薛恒平躺在床,嘴角噙笑,略显僵硬。
他一生孤冷,离群索居,深锁心门,挚交寥寥。
他师承宗匠,沉迷武道,不识仁侠,重情重义。
他离奇蒙冤,饱受非议,不屑辩解,踽踽独行。
亡命多年,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毅然将毕生功力转嫁于萧正阳。这不仅仅是功法的传承,更是使命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