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普罗里格伸出左手放在自己额前,遮挡住他的眼睛,“又为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你的小宠物全都死了的时候,是谁去告的密?”彭比纳微笑着回答,尽管是在和普罗里格对话,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锁在斯诺的脸上。
“嗯。所以就为了这么点事,你记了三十年?”普罗里格缓缓地回答。
“嗯。只可惜你来的太早,我没来得及多废掉这家伙几根骨头。”彭比纳用孩童一般的直率回答道。
“喂,海蜥蜴。你知道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排血淋淋的脑袋摆在桌子上,而且你个混蛋还浑身是血地站在旁边有多吓人吗?”斯诺不甘示弱地站起身。
“你不要弄得好像自己吃了亏一样,”彭比纳直勾勾的目光盯在斯诺的脖子上,“我对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谅你活着还有点用。”
“你最好不要哪一天后悔今天没弄死我。”斯诺毫不掩饰恶毒的狞笑,“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
“你们记得,鲨鱼喜欢吃什么吗?”普罗里格忽然插嘴,介入了双方的谈话中。这使两位复兴者的神色都多少有些收敛,哪怕彭比纳也略微改变了态度。
“鲨鱼这种动物对血是很敏感的,它们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海里到底是哪一种动物在流血,对吧?”普罗里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沉厚的声音从面具后穿出,“不止是灵敏的嗅觉,一旦足够靠近,它们的洛伦氏壶腹也能够感觉到动物肌肉活动产生的生物电。
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不管是奄奄一息,还是半死不活,只要出现了这么一只动物,整片海域的鲨鱼就会抢过来,想要分上一杯羹,只要靠近,咬上一口,它们就会发现这鲜肉是多么美味,然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去咬第二口,第三口,咬断动物的尾柄和鳍,夺走它们活动的能力,咬掉骨骼,撕开腹腔,抢夺内脏,这样释放出大量的血,血味扩散的更远,就会把更远海域的鲨鱼也都吸引过来,参加这场大餐。
我想,如果大家有同情心的话,肯定都希望鲨鱼发现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什么活生生的动物吧?”
普罗里格森然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所有复兴者,发出两声干巴巴的笑声。
这话的意思倒是用不着翻译。
斯诺神色阴沉地坐回了桌旁,彭比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将目光从斯诺身上挪开。
这阴森的氛围被一阵清脆的嘎嘣声打破了。
复兴者们全都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门口。
一只死亡不久的平盘菊石被一位陌生的复兴者抱在怀里,后者若无其事的啃咬让它的外壳破裂开来,展露出内部的软体。
这位女性复兴者穿着一件浅蓝与淡黄相间的粗大渔民工作服,海军大衣松松垮垮地披在外面,深棕色的眼睛好奇地往门里望过来。偏圆润的面孔显得人畜无害,如果不是她正在用半球形的牙齿轻而易举地咬碎菊石的硬壳,或许就会显得更加可爱了。与工作服同样配色的倒歪尾没有像其他沧龙科复兴者一样离开地面,而是慵懒地拖在地上,随着她地前进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水迹。
“我错过了什么事情?”陌生的复兴者大口地咽下一团菊石的触手,好奇地眯起眼睛仔细看看房间里都有谁。
不过她的兴趣消减的很快。
“没我什么事吧,那我走了啊。”她一边退出门外继续往前走,一边继续嘎嘣嘎嘣地咬碎菊石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