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二位公然在族内的新体系中担任要职,必然会引起朝廷的警觉。”
“那样恐怕就和公然造反差不多。”
“现在就很好,我在族内瞎搞,朝廷知道了,也会以为是小孩子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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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帝知道了,也只是笑笑罢了,毕竟我们只是名义上的附臣。“
“但是,如果您们一旦加入,性质就变了。”
“我们也就少了掩护,行事就再也没有那么方便。”
“很可能,处处都会受到营州大营的警惕。”
大屋作听了,连连点头。
“儿啊,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小。”
“但一定要记住,在自己的翅膀没大到可以飞起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和大朝廷对抗。”
“再者说了,我们和老杨家,也是多有牵扯,很多时候,还要互相帮衬和照顾才行。”
“老爹,互相帮衬?不是人家单帮衬咱们么?”
阿布契郎诧异的问。
“傻孩子,这人世间的许多事情,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某个时候某个情势之下,谁帮衬谁,没有个定数。”
“就像人有幼小的时候,有中年的时候,还有老的时候。”
“每一个阶段,会遇到不同的问题,有的问题很小但办起来却很特殊,有的事情很大但办起来非常简单。”
“小事特殊办的时候,那是需要特殊的人和势。”
“所以,不要看老杨家现在贵为天下之主,有时候他们还真需要求人。”
“哦,老爹,您的观点好新奇啊。”
“不过,您家到底帮他们杨家办过啥事办啥事呀?”
阿布契郎对老爹的说法,很感惊奇。
于是,想仔细挖挖这里面的故事。
“嘿嘿,你小子还想套我的话?”
“其实有些事情,现在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涉及到一些老杨家潜邸旧事,你们这一辈听多了无益。”
“另外,我们也要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塞外小族的身份,少参与那些天朝朝堂的龌龊纷乱。”
老爹大屋作这么说话,显然是有好多过去的密辛,并不愿意让儿子知道。
见此,阿布也就不问了。
他详细地向老爹述说了这次突袭契丹的经过。
“想不到,契丹人现在衰弱成这个样子!”
大屋作对契丹人不堪一击的情况非常吃惊。
“想当年,这契丹人可是南摄北齐、大隋,北震突厥的天大麻烦。”
“今日让你们这么一打,才知他们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大屋作唏嘘不已。
“是啊,孩儿也是冒险一试,结果就打成这样了。”
“估计,他们在突厥和大隋的连续打击之下,已经将族中能战之士耗费殆尽了。”
“另外,我看过灰影他们整理的文书,才知道,”
“这契丹,不仅近些年连续遭遇天灾,而且全族内部的各个部落之间,互相争夺草场,非常不团结。”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一个一统全族的人物出来。”
“我很好奇,他们这么大的地盘,到底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阿布契郎对契丹内部的情况,真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
大屋作接口道:
“现在周围的这些部落,都是以血亲的关系在维持,像突厥、室韦、咱们靺鞨、还有奚。”
“单只有大隋和高句丽,早已经有了一统河山的气象。”
“因为人家,早就脱离开血亲维持,而走到通过官府治理的地步了。”
“有了官府,就像是劈开的竹篾,能编成各种形象的用具,能办成各种各样的活计。”
“而仅靠血亲维持的部族,竹子都是竹子,但是做不出任何好东西出来。”
“所以,儿啊,我是双手赞成你和司徒先生的这个族内变革的。”
“不这样,我们不仅不能发扬光大,而且很容易被周围的部落迟早吞掉。”
“爹爹我年纪也不小了,思想也赶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我们这一代,是想着为咱们粟末人求生存。”
“而你们,想的是粟末人求发展求空间。”
“所以,爹爹很欣慰,虽然有小小的失落。”
“但现在想想,能够给你们守守家,看看孩子,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呢!”
说着,大屋作脸上露出了非常温馨、满足、享受的面容。
“可是,老爹,你现在可是已经升了大官了。”
“我想这皇帝的意思,恐怕不会允许您安心养老,定是有什么想法才对。”
阿布替老爹推测皇帝这么安排任命的原因。
“想法?”
“我想,一来是给咱家这么多年来的恭顺给的奖励和安慰。”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堵住大隋朝廷中那些老朋友们的悠悠之口。”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以我对这广皇帝的了解,估计是他又不安生了”
“想来,他是想到这东北之来地看看了。”
“甚至,是咱们这地方,有哪一家已经让他感觉不舒服了!”
大屋作果然是老谋深算,非常了解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