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河多娄心里有点不得劲,聊天的兴致就有些淡了。
于是,他便应付着喝了点酒,嚼了几块肉干,就倒在火堆旁睡了。
塔河多娄不知道,《周礼》注曰,“殇,十九以下”。
“追上来了,还有五里之地!”
一个亲卫急匆匆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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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河多娄也没有睡踏实,一听此话一骨碌就翻身而起。
殇早已收拾妥当,正面容憔悴地望着塔河多娄。
“走吧,咱们去草坝搬救兵!粟末人,咱们走着瞧!”
塔河多娄恶狠狠地说道,血红的眼中满是怒火和不甘。
殇,点点头。
他招呼亲随将余火掩灭,然后紧随塔河多娄骑上战马,趁着月色很快就消失在草野之中。
草原的夜,月色如雪。
不一会儿,刚才的山洞里,来了好几个人。
他们摸摸灰烬,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急急驰去。
一日后的黄昏,草坝的拔大何部头人萧蛮忽尔,迎来了狼狈不堪的外甥塔河多娄。
看着一行血迹斑斑的败兵,老谋深算的萧蛮忽尔心里一沉。
“舅舅,舅舅,完了,全完了!”
痛哭流涕的塔河多娄,一下扑进舅舅的怀里,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昏过去了。
殇和手下们,溜下马背,一下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而他们那些可怜的坐骑,勉强挣扎了几下之后,也轰然倒地。
它们,也完了。
没有马掌的蹄子,已经完全开裂,鲜血崩流。
即使侥幸不死,也会成为一匹彻彻底底的废马。
“来人,快来人!”
萧蛮忽尔大喝着,和手下人七手八脚将塔河多娄抬进大帐。
好一会儿,被灌了马奶酒的塔河多娄,终于幽幽醒转。
看见坐在身边的舅舅,他大嘴一咧,又想嚎哭。
“闭嘴,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塔河多娄结结巴巴,终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啪!”
萧蛮忽尔猛地一巴掌,就将塔河多娄打的摔倒在地。
“畜生,混账,愚蠢,你,你这个……”
萧蛮忽尔大怒,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发泄完了,看着昏死在地的外甥,萧蛮忽尔掏出手巾,哆嗦着擦拭手上的血迹。
“来人,将那个新罗人给我捆起来,剁碎喂狗……另外,召集所有部族武士,准备战斗……”
“报!五里之外出现不明武力!”
一个部族武士冲进来禀报。
“什么?”
萧蛮忽尔一阵摇晃。
“来了,来了,狼终于被引过来了……”
战争来得急促而猛烈。
刚刚披挂好的萧蛮忽尔,还来不及组织大队人马聚集,便在视野之中看见数条黑线黑压压的扑了过来。
先是箭羽,再是大地的震颤和轰鸣的马蹄声。
出去抵抗的一波人马,一瞬间就被对方高速的马群所吞没。
这场急促的袭击,和东热拉窝的战事如出一辙。
对方根本不和你驻马纠缠,全部用冲阵之法向各处穿插分割,顺便将对面敢抗之敌冲散、冲垮、冲下战马……
等骑军马踏过后,便是跳下马来的步军。
他们就像黑蛇一样,进行游动梳理……
混乱之中,披头散发的萧蛮忽尔,眼见大势已去,只能带着身边的死士踏上了亡命奔逃之路。
但不管怎样,舅舅却也没扔下自己的外甥——塔河多娄。
……
契丹人的传统领地,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浩劫。
潢水和土河两岸的战火,足足燃烧了近一月有余。
萧蛮忽尔和塔河多娄,就像瘟神一样,他们逃窜到那里,那里就燃起战火。
先是万丹部倒下了,然后是拔大何部被连累。
当萧蛮忽尔带着四个部的头人仓惶逃窜到吐六于部的时候,便预示着粟末人发动的这场报复之战,已经接近尾声。
契丹人缺乏统一组织的巨大隐患,在强敌突然入侵面前,暴露无遗。
面对已经在行政组织上、军事组织上完成升级的粟末人,连个酋长大会都没有的契丹人,只能选择跪下。
训练充分、指挥统一、士气旺盛。
粟末军队,经过精心的准备和策划,一举横扫落伍的契丹人。
驱虎吞狼?也不像。
假道伐虢?也不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算不上。
粟末人,就是看上了契丹人占据的这块地盘。
剿匪只是幌子,霸占才是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