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里加尔式的寓言简短而又直白地说明了如今月之国的状况。
它仍是庞大的。
拥有数倍于里加尔那些胆敢自称是帝国的国家之人口与土地面积。
可它的人民却是割裂的。
贵族们几乎就差在脸上写下自己的不同凡响,而平民们卑躬屈膝在他们看来就是最理所当然的结果。
和人平民们或许会为自己的家乡感到骄傲,为自己的家乡而战,但他们却很难心甘情愿地与武士们并肩作战。
正直的,崇高的,富有牺牲精神,敢为人先的贵族。
如明月般皎洁而温和,宽厚地照耀却又谦卑而沉默。
新月洲从来不是一片宽容的土壤,这里生机勃勃的绿色与代表死亡的橘红和灰黑共同并存。所以要在此生存下去,要创造出那四千年存续的永世帝国,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的奇思妙想。
而是统治者与人民在愿景上的共通。
可如今这份愿景已经产生了割裂。
如今还有哪个平民愿意追随那些,他们点头哈腰只不过是畏惧于对方手中刀刃和“无礼讨”特权的贵族们?
大月历4165、帕德罗西拉曼新历1532年5月末,就好像一切还不够糟糕一样,新京境内早已沉寂了数千年的火山,在剧烈地震之中迎来了猛烈的爆发。
其黑灰色的余烬甚至覆盖了扶桑的半个领省境内。
盛开于山道之上的白色小花落满了高温的余烬迅速枯死,而当亨利一行人到来时,那已然熄灭的烈焰融流凝结成了骇人的黑色。
厚厚的火山灰遍布远方的山坡与平原,燃烧的焦味即便在如此遥远的地方隔着面罩都仍旧能透过来。
新京城区离火山较远所以尚未受到融流的直接伤害,但在附带的剧烈地震之中还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民房坍塌不说,就连宏伟的新京外城墙东南角也倒塌了一半以上。
一行人让开了道。
从服饰便可辨认的那些原本居住于新京城内的平民与北方流亡过来的难民组成的长队与他们擦肩而过,向着反方向前进。
他们是要去往扶桑,还是其它更靠南的地方,无人知晓。
“咳咳”“娘亲,我饿。”“嘘,现在不准提。”咳嗽声和小孩的哭闹声不停在这从山脚下起始排成长龙的队伍中传来,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都望不到头。
他们大多带着疲惫而又警惕的神情,紧紧地捂着自己全部剩余家当打包成的行囊。在经过一行人这样全副武装的异邦人队伍时更是本能地试图拉开距离。
如同激流当中的一块顽石,一行人停在道路一旁,却未有任何人开声搭话或是触碰到他们的衣襟。
“没有任何领队或者、组织行动的武士呢。”米拉轻声说道,这漫长的队伍几乎全都是平民,本应出来主持和指挥局面的新京驻扎武士们一个都没有露面。
“说明朝廷内部已经乱到了没有人能来组织这种事的程度了。”银发的女士如是说道。
“对于我们实现计划来说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