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注意不踩着树枝的一行人从林间直线穿梭,而骑着三趾马的足轻则只能从距离更长的辅道绕道行进。
让他们截停对方的行为更水到渠成的还有这种坐骑顽固的脾性,在远离了自己上头长官的地方足轻嘟嘟哝哝的咒骂声逐渐透过沉寂的林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愚蠢的畜生”之类若是让以马为尊的上级武士听到最少要处以鞭刑的言论一句又一句地传来,而等到声音逐步放大他们接近到可以目视的距离,颇具喜感的一幕也就出现在了四人眼前。
冬季脚步已至,但在相对温暖的中南部不光是针叶林就连常绿的阔叶林也是存在的。或许是气候影响因而结果迟了的道旁低矮树木因为果子的重量而垂下了枝丫末端——正好到了三趾马抬头能够着的地方。
而这脾气顽固的生物就这样拼命探头嘴唇都卷起来露出长长的门牙试图去啃食它,其上的足轻则是想尽快去完成任务因此拼命拉扯缰绳想让它转头走上大道。
二者就这样僵持了好一段时间以至于亨利一行靠近到了足轻的附近他都没能注意到。
“妈呀!”感觉背后汗毛倒立一转头瞧见一个比坐在马上的自己都还要高大的异乡人,直接把足轻吓得衰落了马一屁股坐在地上,而他一直拉着的缰绳松开那匹三趾马奔向硕果的一瞬间后腿还在足轻的大腿上踩了一脚。
尽管体型比新月洲战马都还要小,这一脚也依然让足轻整张脸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毫无慈悲之心的贤者看着这一幕果断地上前去绕后一脚踩着背把这名足轻摁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将他双手反绑在了身后。而洛安少女也机智地上前拔出了他腰间的刀,并且甩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之中。
“干什么!嘶!妈呀好痛!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该喊痛还是该挣扎的足轻嘴里被塞进去一块破布以后变得安静了起来,而亨利一手抓着他的背甲把整个人像扛猪仔一样单手提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回去吧。”他语气依然平静,而大神与老乔看着那头啃完果子又开始啃树叶的三趾马,满脸写着“就这?这样就抓完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像往常那样对于亨利能耐的佩服,因为这次所谓的抓信使实在像是纯粹对方犯傻白送的。
似乎回归了野生状态一般的三趾马忘情地啃着东西,而一行人就像没来过一样又如鱼得水地穿进了树林。
在通过下方依旧人声鼎沸的武士营地时被俘获的足轻在贤者的肩膀上疯狂扭动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让下方的自己人注意到,而走在亨利身后的洛安少女适时地把腰间的奥托洛式长剑拔出一截露出闪亮的剑刃,这种无声的威胁立刻让这名足轻安分了起来。
他显然知道他们是谁,因为在回归到营地以后听见队伍间和人武士们交谈的藩地口音之后,这名足轻的脸色就大变了起来。
那是一种夹杂着中大奖了和倒大霉了的复杂表情,因为这些人正是他们在寻找的对象,如果是他发现了他们的话汇报上去便是大功一件;可如今他反而是落在他们的手里。
这群无恶不作混杂了所有坏人甚至还有恶鬼和巫女——
巫女?
大巫女走过来的一瞬间,足轻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这一系列丰富的情感表达没有逃过贤者的双眼,他走到了樱那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人美声甜的前花魁就端着药水出来用温言软语询问这位足轻是哪里受了伤。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水到渠成了起来。
几乎在一瞬之间沦陷的足轻在巫女这种和人民间认定作为大月神代言人的至高话语权存在面前,几乎是全盘听信了亨利添油加醋过的故事。
背负着重大使命的他们这支构成复杂的队伍,而足轻所属的那支直辖州武士部队才是暗中和邪恶的藩地军合作想要阻止他们的坏人。
“我就知道!平日里就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黑白分明的说辞立刻让这名对自己上司有不少怨气的底层足轻立场调转,紧接着夹杂了许多抱怨和牢骚的信息都不需要他们拷问就自动被他通过一阵漫长的啰嗦讲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