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尔科班出身的剑盾战士们常用的技巧是与此同时把盾牌也延伸出去,就可以保护住暴露的手臂。
但亨利没有拿着盾。
可这仍旧摆明了是他诱敌的假动作。
他没有回收,因为哪怕是一块木板,目标也仍旧不是大到无法躲避。
无知的新手们使用长柄武器进攻时被刀剑劈砍拦截总会慌忙地试图拉回来,但长柄武器的长度注定了它们在回收时会远比对手的攻击更慢,所以他们总是失败。
练习场还好,在实战中这么做的人恐怕就再也没有纠错的机会了。
但是。
锐器的劈砍是线性攻击,它的轨道是一条线。
只要跟这条线错开,就能避开对手的劈砍。
薙刀看似比普通的刀更长,但因为是长柄刀,它真正有威胁的锋刃部分实际上只和短腰刀差不多。
直来直去向后拉的回收来不及的话,就绕一个圈,向着旁边挪动木板,再从他薙刀的上方绕回来指着他的胸口便是。
“咻——呼——”和人习惯势大力沉的薙刀攻击落了空,而亨利抓住这个机会绕了一圈又把木板磕在了直实的脸上。鼻血横流而领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贤者接着进一步往前,横过木板卡进对手的臂弯用力一绞。
“啊啊啊!!”吃痛让华族松开了手里的薙刀,亨利一脚踏断了刀柄,紧接着直实仍不死心想抽出腰间的短刀应战,亨利一拳砸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上。
巨大的力量让他手腕直接失去知觉,麻痹了的手不受控制连刀的握不住。
“啪嚓——”接着贤者单手抓住了直实盔甲的领口,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烈日当空,包括武士、足轻以及从窗口偷偷往这边看的居民在内,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尽管身高有二十多公分的差距,但连人带甲这个重量的武士就这样被单手拎小鸡一样举了起来。
停下了内斗的武士们也屏住了呼吸,不少人轻声念着“奥尼(鬼)”。
但最受冲击的显然是直实本人,他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就开始扑腾着手脚,但却接触不到地面。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么?”亨利用一如既往平稳的声音这样说着。对方是恃强凌弱之人,鬼族仍醒着时他根本不敢为难巫女一行。
道理是说不通的,这里也没有比他更高的权威,因此只能动武。
“嘶——你、你这,南蛮。”直实还想嘴硬,亨利抓着他又使劲摇晃了好几下,他身上的甲胄互相碰撞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而本来就接连遭受冲击的头脑也越发迷糊。
“停!停!可行,可行,你们走!你们走!”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的领主憋着一张青红的脸大声地叫着,亨利松开了手,让他“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你这,可恨——”
“哦对了。”贤者捡起了之前踩断的薙刀。
“预防你有什么其他想法。”然后轻飘飘地丢向了另一个刚刚醒来的武士。
“夺——!!”半截薙刀准确地钉在了他的胯下前方,再多一点点,这位武士恐怕就无法享受花酒的快乐了。
冷汗淋漓,直实咒骂的话语咽了回去。
“就是提个醒,比方说你们做了些什么事的话,夜里睡觉或者独处的时候。”
“你觉得你们能拦得住我吗。”他对着武士们微笑,但尽管烈日炎炎,所有人却只觉得如坠冰窖。
“我一直都看着你。”他拍了一下直实的脸,然后走回到了己方的阵列。
“嘶——可。”领主咬牙切齿,最终只能把愤恨发泄在自己随从的身上,他用力地扇了卿大人两个巴掌,后者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呆呆地反问了一句:“大人,为什么?”
“无路赛,还不是你的主意!”
“我们走!”耀武扬威的领主夹着尾巴逃回去。
而大巫女看着汗都没流一滴的亨利。
“真是位,了不起的大恶人。”
略带苦笑地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