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显现出优美姿态的小独角兽如今已经没办法靠化妆伪装成小毛驴小驮马了,弗朗西斯科船长原本是不愿意带上它的,远洋航行即便是对人类乘客而言都十分艰难,他们实在没有余力再去照顾一匹马儿。
水手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说是曾有一位异想天开的商人船长觉得若是自己能够运输活牲畜的话,必然会比起其他人更具有竞争力,于是就在自己的船舱当中带了二十几头牛。
而结果在航行的过程当中这些可怜的牛儿和人类一样经受不住晕船吐了一船,整艘船上的水手们根本清理不过来最终他们只能选择向路过的船只求救。而这艘充满了酸臭味的船舶最后光是来一个大清洗的费用就入不敷出,最终这位船长也成功破产并且跑去从事其他行业。
这件事情给予了后人警示,从那以后莫比加斯内海的运输若是要承载牲畜便必然会在饲料当中混入镇静类的成分让它们好好待着不会容易晕船。但东方之月号是一艘远洋帆船,北黎伽罗海的航行环境比之内海要恶劣许多,人类乘客都不一定撑得住,他们又哪里有精力去照顾牲畜。
只是当弗朗西斯科船长真正见到了小独角兽并且体会到它惊人的聪慧之后,他决定破一次例。
这令小独角兽成为了里加尔世界本土的非人生物除伴随着帆船偷渡的老鼠和蟑螂还有人们身上的跳蚤以外,第一个踏上了新月洲土地的存在。
而这个心思聪慧与我们的洛安少女心意相通的小家伙愿意放下高傲,屈尊以传说中的圣兽身份却来作为驮马背负物资的举动,也令整支队伍当中的人类成员包括传教士与学者们皆是士气大振。
“传说中的独角兽都见到了,而且还帮我们背东西,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人心就是如此的巧妙,但竞争心和作为人类的自尊撑起来的内在改变不了身体上缺乏锻炼的事实,从登陆到现在一连走了许多个小时的他们很多人身心都已疲惫不堪,只想早点找到地方休息。
沉默寡言是一个不好的迹象,我们的贤者先生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是无可避免的,一来夜间的风雪使得声音传播十分困难;二来,走了这么长时间,负重加上艰难的地形与寒冷,各种不适感已经使得队员们光是赶路就竭尽全力。
他们需要休息。若是这样的艰难跋涉再持续下去,已经精疲力尽的人们就会开始出现不满,互相指责乱发脾气,矛盾由此展开导致队伍分崩离析。
所幸按部就班的他们在优秀向导和可靠领队的指引下,终于赶在夜晚八点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停下来并解开腰间绳子的十几个人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去,稍低一点的平原地带之中有不少住房存在,只是其中没有任何灯火,冷冰冰地在寒风肆虐之中孤零零地存在着。
“族人都逃走了,因为和人的狩猎。”璐璐在旁边用月之国的语言这样说着,团队里的学者对此进行了转译。会说这种语言的不光是东方之月号上面的大副,实际上整艘船的大部分水手都听得懂而且会说一些简单的语句。毕竟他们的跨洋航行已经持续了十年有余,而船上随行的这些学者们既然是来到这边进行学术研究的,自然也必须掌握这门语言。
除此之外会说这种语言的人不出意外地还有我们的贤者先生,但他所掌握的很多词汇实际上如今已经不再使用,因此有更擅长的人在,亨利也就选择了安心领队。
月之国的主流语言和拉曼语实际上非常相似,相较起词汇变体多语速更慢表达精准的西海岸通用语和亚文内拉语这种“年轻”的“平民语言”,同样历史悠久的这两种语言学习起来要更加苛刻。
它们的一个单词会有比起西海岸语更多的音节,因此在一个熟练的拉曼语或者月之国语言的使用者说话时,西海岸出身的人往往会因为其过快的语速而感到无所适从。
实际上直至如今我们的洛安少女每每开口讲拉曼语时,东海岸人——即便不看那一头白发——都还是可以辨别出她来自外地的事实。因为她习惯了亚文内拉语的那种语速,没办法像是母语使用者那般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
因为这种相似度的缘故,拉曼语的使用者学习起月之国的语言算是事半功倍。而如此导致的一个戏剧性的结果便是,此刻整支队伍的十几名成员,不会说当地语言的只有米拉和咖莱瓦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