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澳马里纳确实是当今东西海岸规模最大的远洋港口,并且有着容量最大的干船坞。”
这才是这个王国真正引以为豪的东西,只是在种种情况之下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前者在两百年前曾是苏奥米尔与海外交流的重要基站,如今因为东海岸本身局势的缘故,反倒是别的国家的人用来作为中继站的频率更高——而后者正如我们以前所说,是拥有保护船舶的机能,但实际上它却也不止于此。
苏澳马里纳的干船坞,是整个莫比加斯内海绝大多数船舶的“家”。
不论那些捕鲸船常在哪个码头停留,甚至南境城邦联盟还有帕尔尼拉那边引以为豪的大型商船,不论它们去过哪儿,航行了多久遇到过多少人,当船只需要保养时,这里绝对会是他们的首选。
干船坞在不适合出海的季节会用于保护船舶,但在平日里它也并不会被荒废。当我们的贤者一行三人来到时,便正是它那“日常功能”在派上用场的时机。
巨大的帆船进入船坞以后水已经被排干,亨利、米拉和咖莱瓦走过来时阳光洒在地面上使得溢出的海水闪闪发光,几只小螃蟹迅速地躲到了阴影的地方,而剩下的鱼儿就只能无助地在那儿扑腾着。
洛安少女躲开了流过来的积水避免被它们弄湿鞋子,而旁边水手们的大声吆喝一阵一阵地响起:“哦——嘶——哦——嘶——”他们大声地喊着这样的字眼,这并不是任何苏奥米尔语的单词,只是协调节奏用的助力呐喊。
人高马大的水手们三人一组抓着成年男子拳头粗的麻绳按照节奏在帆船的一侧拉动着,而帆船的船尾和船艏还有人在拉着其它的麻绳固定。
麻绳的另一端固定在绞盘的上方,近百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点一点地放下,而三人就这样站在这儿看着一整艘巨大的帆船被缓缓地侧放在了地上。
“停!到位了!绑好!”喊出来的话是拉曼语,因为船舶巨大单靠港口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够用的缘故,乘船的水手们也要自己出力。而这一艘船很显然是拉曼人和苏奥米尔人混杂的。
靠在地上的帆船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滴滴答答”的水声响个不停,而将绳索再三固定好之后,水手们精疲力尽地喘着气。帮工适时地递上了装着淡水的陶罐,接过手的水手们仰起头大开口大口地喝个痛快。
阳光下浸湿的帆船船身反射着迷人的光彩,因为这里已经是小镇尽头的缘故,越过地面上的花岗岩和帆船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洋。太阳照射着这一切,被咸咸的海风吹得阵阵涟漪的海水和旁边栈桥上盐化结霜的痕迹一览无余。
几只海鸥在天空中翱翔,更多的躲到了岩礁还有附近的建筑物上面模样懒散但却眼神依然机智。若是有渔船进港的话,它们就会在一瞬间跳起飞去。一只白猫“咻——”地跑了过来叼走了还在地上扑棱着的小鱼,这是船坞排水的时候没能顺着逃走的,猫咪在港口总是很常见,船舶上也经常会养,它们是水手的吉祥物。因为老鼠是船上最常见的偷渡客,而它们咬坏粮食还有木制船体结构这种事情都令人无比厌烦。
小白猫很快地消失在了远方,应该是躲在了哪个角落里品尝那条小鱼。
而亨利三人看着滴滴答答地流着水的巨大帆船,一时间都因为这绝美的一幕而忍不住沉迷——直到他们看清楚了船身上面的那些附着物。米拉忽然小脸煞白,但比她更严重的还是旁边的咖莱瓦,年青人直接一个寒颤然后就蹲了下去。
那些蠕动着的各种东西是人类最糟糕的噩梦,这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会恐惧深海更倾向于停留在陆地。
已经变成深绿色的船底被包括藤壶和船蛆在内的各种海洋寄生生物所覆盖,此刻离开了海水在阳光暴晒之下它们都开始挣扎。长期航行以后船舶会附着有这些东西几乎是难免的。而若不定时清理的话船底就会被侵蚀损坏,这样的事情不论作为乘客还是作为拥有者而言都必然是不愿意见到的。
但平常一直在水下的部分要清理谈何容易,而这便是干船坞派上用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