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费里……”带着哭腔的少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这样说着,维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大声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喊出来吧,你会好上很多的。”
他如是说着,少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喊道。
“妈妈,我想让你更多地陪伴在我身边。”
“我很怕寂寞!”“我也想要一个爸爸!”
积蓄了好几年,用懂事的外表掩饰着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在一瞬间爆了出来,过路的行人有不少都转过头看向了他,但又很快地离去。
“你看,说出来不就好多了吗?”感觉心情变得十分舒畅的少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过了头。身后拄着拐杖的大叔对着他微笑着说道,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一周,母亲回来的日子,她十分敏锐地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些许的变化。
之前在压抑着自己情绪的事情身为人母她不可能不知晓。但她却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去解决这一切。这个孩子到底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她所知道的,就仅仅只是,从那天开始。
费里稍稍长大了一些。
他变得开朗了起来。除了依然存在的懂事以外,他开始和周围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事情一步步地像是朝着好的方向展,少年依然没有父亲,但他却有了一个十分像是父亲的人。
然后,时光辗转流逝。在某个大雨交加的夜晚,母亲匆忙地赶回到了家中。“费里!快点,费里!快点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他从未看到过母亲如此焦急的模样,她的脸色惨白,像是见证了无法言说的恐怖一般浑身颤抖着。正在享用独自一人的晚餐的费里冲了过来握住了母亲的手。然后立马就感觉到它冰冷无比,显然是冒着大雨直接冲回家的结果。
“怎么回事,妈妈,不是要后天才能休假吗。”明显受到了惊吓,母亲不停地颤抖着,她语无伦次,担忧而又怀疑的费里因此决定让她先行上床休息,以免着凉感冒。
“我出一趟门,妈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少年只好去找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去寻求帮助,而他在之后无数个日夜里头。无数次无数次地,后悔着,痛苦着,纠结着。深深地自责着不断回想假如自己在那一天没有离开的话,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维嘉每一次都会告诉他,那不是你的错,就算你在那里,也只是会增加一具尸体罢了。但费里没有办法接受,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亲人。自己深爱的母亲,凄惨地死在自家的床上。
少年的世界,崩溃了。
一切原本都是那么地美好,欣欣向荣,他本应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某一个人,某一些人,某一些他从未见过面不知姓甚名谁的人,为了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事情,毁掉了他的整个世界。
“我……我——”
那一天的费里没有能够说出一句话来,觉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的维嘉转移重心开始搜寻起犯人,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少年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觉醒了。
而它,渴望着鲜血。
正义感复仇的心理,想要力量,我想要力量,我想要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
在痛苦的之中他失去了意识深深地入睡,像是回归到了襁褓之中一样睡得犹如婴儿一般安详,而当他再次醒来,世界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无师自通地,某样东西出现了,某种他在此前从未知晓的力量,在被复仇心所扭曲的正义感的驱使下,与嗜血的**相依相存。
——费里的第一次杀人,是在他母亲死去的一个月以后。身为治安官的维嘉在这段时间里头工作变得忙活了起来,他专注于破案,却没有意识到曾经那个少年已经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死者是一个流寇恶党,不误正业,整天只知道敲诈勒索。他并不是居住在门罗城内的人,或许是恰巧从外头进来然后遇上了杀手吧,混杂在一群年龄与性别各异的死者当中的这具尸体,维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是这样的人渣,死了也就算了。”治安官这样说着,像是肯定了少年的行为。
有了一次,第二次做起来会更加地顺畅。他肆意泄着自己的愤怒,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人有美好的家庭和平的一切却不去好好地珍惜;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悲伤的一切就仅仅只生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个看不惯的恶徒坏蛋,在无形中似乎变成了当日无所作为的自己的替身,他疯狂地泄着自己的愤怒,直到某天没有完全杀死对方,那个本应是穷凶极恶的坏人用最后一口气望着某个方向泪流满面地说道:“孩子。对不起……爸爸回不去了。”的时候——费里才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与当日杀死母亲的凶手一般无二。
“原来我是……坏人吗……”呆愣着望着自己满手鲜血的少年,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
虚伪的,以自己的主观来判断的正义。为了这样的东西,自己毁掉了别人的人生。
就像是那些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毁掉了自己人生的家伙一样。
流言开始疯传,人们拥有了怀疑的对象,这件事情传到了少年的耳中,给予了他新的目标。他牢牢地把握住了它开始拼命努力。先是注册成为了佣兵,之后变卖了家产开始四处搜寻起可以强化自己身上这种力量的物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