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借着皇后刘娥的死,打压了刘乂,隐藏了刘粲,又将刘易拽上了争斗的舞台,将太尉的重任交给了这个名声蛮好的儿子。
经过了两个月的重新站队,有一些聪明人就发现刘易的妻子还是四大后部的女子,他对四大后部和司马颖旧部还是很友善的。
既然刘乂这边已经失势了,也没有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好鸟找好树嘛,不寒碜。
重新受到刘聪宠爱的刘易,其幕僚和属臣也迅速扩张着,甚至有些公卿都表示只要刘易一声令下,不惜解职,出任太尉府的属官。
而刘粲哪,还是走街串巷的调戏富贵人家的妻女,两个月来,五品以上的官吏的奏章都快把刘聪给埋起来了。
刘聪喊刘粲来训斥一顿,让他收敛一些,没想到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拿着这些奏章走到那些官吏面前,把奏章甩到他们脸上,痛斥他们结党营私。
特别是刘乂的属官,更是被他暴打脚踢,指着鼻子羞辱,反倒是刘易的属官,不但没有受到羞辱,而且还得到了价值不菲的道歉礼物。
这一长一短,自然又有聪明人从刘乂这里打包离开,转到了刘易这里。
刘聪时刻注意着这些动向,两个月后,刘聪觉得可能也就这样了,太笨的和愚忠的,恐怕是想和刘乂的船一起沉下去。
这才从后宫诸美的盘桓中跳出身来,难得的开了一次朝会。
首先是把刘易的行太尉事扶正,正式任命为太尉,再提拔了另一个儿子刘顗补了刘殷退下来的缺,做了太保。
老演员王育得到了应有的奖赏,正式从大司空,连升三级做到了太傅。
先帝的同门朱纪顶替了老演员的缺,出任大司空。
中山王刘曜不显山不露水的拿到了大司马的官职,看来朝廷今年依旧要对长安用兵。
大司徒的位置给了及时从刘乂阵营转投刘易阵营的马景。
而最尊贵的太宰、太师两个上公之位,自然还是两个老狐狸刘延年和刘景坐了去。
就在众大臣都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准备收拾心情回府的时候,宣怀念出了最后一道旨意。
擢皇子粲为晋王,进位丞相,行大将军事,总摄朝政。
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之下,刘聪拍拍屁股,从龙椅上,跑回了莺莺燕燕的后宫,和他那些年轻的妃子皇后们玩耍去了。
两个老狐狸自然早就看得清,一起过去向晋王刘粲道贺。
刘粲也是罕见的谦虚了起来,一再表示自己不过是想做一个孤臣而已,算不得什么。
尚书王琰凑到自己大爷王育身边,“伯父,这事情,您老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孩儿一声?”
“阿琰哪,有些聪明,不是你现在能够抖的。做臣子嘛,首先要没有是非。”
“伯父是不是说错了,臣子没有是非,怎么匡正君王?”
“哎,清流固然好听,但命不长久,要懂得退让,才能长久。”
“伯父,这点孩儿不能同意,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心中那团火熄灭了,虽然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了。”
“哎,你小子啊,哪都好,就是太犟,只求你到时候不要连累到老夫。”
“那,伯父,孩儿现在是向晋王道贺哪,还是……”
“你什么身份,哪有资格?”王育瞪了王琰一眼,自己提步上前,就给刘粲来了一串彩虹屁。
赈济灾民的功劳都移花接木到了刘粲身上,也算帮刘聪找足了理由。
尽管公卿和诸位皇子都要求去晋王府讨杯酒喝,晋王刘粲还是严厉的教训了他们——皇后新薨,国丧期间,不宜喜乐。
一向嚣张跋扈的刘粲,被封了晋王,又兼了丞相后,反而是收敛了很多,闭门谢客,只在家中反复抄写往生咒。
和他一起抄写的正是中护军靳准。
“怎么?还在因为你没有得到封赏的事情而气愤吗?”
“下官不敢。”
“不敢就是有了,不要责怪陛下,陛下原意是让你来行车骑将军事,被孤压了下来。你可知是为什么?”
“下官不知。”
“这谋权啊,就和抢美人一样,急不得。你看孤惦记你家那两个小美人好久了,就是迟迟没动手,就是时机还不到。”
“殿下这个比喻真是够糙的。”
“你这次立了大功,本来怎么封赏也不为过的,但对你封赏,反而是害了你。”
“殿下,这话下官就不明白了。”
“这些墙头草从刘乂跳到了刘易,心里是发虚的,他们就害怕别人抓着他们的把柄,而你就是那个抓着他们把柄,随时能置他们于死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