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或许是人类成长的必经之路，但我认真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该这么做。”江书夏神色深沉近乎哀痛地说道，就像是个站在命运十字路口的人生旅客，“终点只有一个，但道路可以有无数条，不能因为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放弃了对其他道路的探索，这不是谨慎，这是怠惰。”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才说要折返？那非但是怠惰，还是怯懦。”李云东语重心长地对着江书夏说道，像是在决战关头用真诚的话语唤醒主人公的重要配角，“这也根本不是什么终点，只是一个途经点而已，你要去的不是更遥远的地方吗？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

“我觉得偶尔停下脚步，甚至回头审视自己的来时路，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前冲更为重要。”江书夏露出挣扎的神色，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人在临死前有的是时间审视自己的来时路，但你现在回头了，那你就是逃兵了，你要背负这么耻辱的称号臭不要脸地活下去吗？你迟早会后悔的！”李云东拽住江书夏的胳膊，神色同样沉痛与挣扎。

“但我现在就非常后悔啊！我现在就非常后悔……”江书夏浑身颤抖着，像是个被遗弃在大雨中的孤儿，说道：“恬不知耻地活下去有什么不好的，这个社会早就不再歌颂道德了，无耻不过是适应时代发展的必然选择而已。你知道鲎虫吗？这种比恐龙还古老的生物，个体的寿命可能只有90天，但它们却能滞育长达25年的时间，只要雨季迟迟不降临，就能一直熬下去熬下去……直到等到一个浪漫的雨季，它们才会从漫长的休眠期中孵化而出。我觉得现代人类缺少的就是这种腆着脸都要活下去的无耻精神。”

“那么对你来说，选择往前走不就等于对抗这个旱季吗？难道你还想回头看，去拥抱上一个雨季吗？”李云东痛心疾首地说道，他目光认真而有力地凝视着江书夏，说道：“鲎虫啊——不是，我至亲至爱的江兄弟啊，你要大胆地往前走，迈过这个坎，未来一定是无比光明的。”

“太多的勇士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了，我不觉得我是那个能守得天明的幸运儿。”江书夏别开自己的视线，失去与李云东对视的勇气。

“你不是已经在自己的领域里闯出一片天地了吗？这次只是换一个方向而已。”李云东循循善诱地说道。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是因为它永远无法复制，我只是碰巧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而已。”江书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有些凄美的笑容。

“你错了，那不是奇迹，那是你的实力啊。你不是凭实力把像我这种扑街作者的尸体踩在脚底下，一直坚定地熬到黎明的降临的吗？”李云东用力按住江书夏的肩膀，无比真挚地说道。

“你扑街不是你自己不更新的问题吗？是你活该，跟我没关系，我本人还给你贡献阅读量了呢。”江书夏有些古怪地望着李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