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半年，柳凌森总算是回到了青城山之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对于柳凌森来说，这一段经历并不止半年的时间，毕竟这件事情的初始便是自己下山做任务而顺藤摸瓜般发展成如今这般地步的。

可柳凌森就个人来说，他认为这段时间实在是漫长，在跟随这魏清风清扫东南行省天理教残余问题的时候，遇到太多的事情了，形形色色的人，各怀想法的心，都在柳凌森的脑海之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然而，柳凌森始终都没有忘记，在平安城之中，天理教的樊晓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作恶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我本就是为了自己舒服自在，既然如此，当我并不舒服自在之时，作恶来求舒服自在又何必需要原因？”

“你这两个兄弟，他们的死，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字字句句无时不刻都在折磨着柳凌森，他实在想不明白人性为何作恶不需要理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却在最后将自己的朋友害死了。

在山下，那些拦着自己不让销毁天理草的村民，那些指着自己破口大骂是自己毁了他们生路的村民，他们的表情神色也都时不时会在柳凌森面前出现。

柳凌森将房门反锁，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水杯，一言不发。

他很想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去想这些人，可是这些人的声音却似乎围绕着柳凌森，扰得他不得安宁。

“十五，十五，走了啊，赶紧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拍门喊着，柳凌森一听就知道是师兄张凌清的声音。

他有些无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后拉开了房间的门，开口问道，“怎么了？有啥事儿？”

张凌清脸上原先满是兴奋开心的表情，却在看到柳凌森打开门之后收敛了起来。

“师父又在前院组织大伙搞吃的，听说还从丹殿那边顺来了好几坛子珍藏的药酒，那可是好东西，你赶紧换身衣服跟我一块走。”

可柳凌森却有些意兴阑珊，摇了摇头，“算了，我不去了，有些事情需要想明白。”

说完，便要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