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的喷吐烈焰，李维的身影却在此刻消散。

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李维：“留在这里吧。”

“不...不可能！”黑龙怒吼。

李维的分身消散，再度重组：“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不...不，这里不是！”

对于别人来说，黑龙是古龙，是强悍到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但在李维面前。

这不过是被一个懦弱的人类所操控的尸体。

真正的黑龙，早已在世界树的阴影下腐朽殆尽。

既是人类，那便有弱点——人性。

李维：“你不是渴望力量吗？留下来，你会拥有更强的力量。”

黑龙：“不，我不要困在这里，我要回去！”

李维：“你回不去了。”

黑龙：“我可以，我可以，只要把你们都杀死！”

李维：“何必呢？”

黑龙：“不，你不懂，你不懂，这是为了未来！”

李维颔首，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未来？谁的，你的？我？还是人类，恶魔？”

黑龙咆哮：“反抗我们都会死！只有屈服...只有屈服，只有这样才能存续下去。”

李维质问：“就此屈服？”

黑龙：“反抗，只要活下来，一定能够找到反抗的机会！”

李维：“都会死，没人能活下。”

黑龙：“你怎么能知道...不...不对...你知道...你见过...这不可能...对了，对了，是因为你们在反抗！只要你们投降就好了！这样就能活下来。”

李维遗憾的摇头。

黑龙：“还是因为你们在反抗！”

“不。”李维反驳：“是因为，即使我们投降，也依旧会有人质疑，反驳，最终掀起反抗。”

那样的结局。

李维见过。

“总会有星火燃起，然后燎原的烈火将你，我，一同燃尽。”

李维的分身就站在不远处，沉默着看着黑龙。

直到他再度开口：“托鲁。”

黑龙赫然扭头。

看向李维。

竖瞳中流转着为数不多的人性。

他在与不死魔物的厮杀中，始终将视线放在李维身上。

直到李维缓缓说道：

“你还能走到你想要的结局吗？”

黑龙：“什么？”

李维：“当你站在恶魔一边，来到北风港屠杀人类的一刻，你还是托鲁吗？”

黑龙的嗓音忽然变得尖细，刺耳，他疯了一般地横冲直撞：“是...我还是托鲁，我为的是...真正的未来，不是你们那些幻想！”

“我没有做错，什么都没做错。”

“这样一定可以...可以...”

李维嗤笑一声，“可以随意地杀害生灵，为了是在我们看来也同为幻想的...未来？”

黑龙忽然呆滞。

任由不死魔物们攀上他庞大的身躯，用他们的利刃刺穿的他地身躯。

直到，他仰天长啸：“不...不...不可能！我没做错！”

“你动摇不了我！”

就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黑龙...落下了泪水。

他忽然展开遮天蔽日地巨大羽翼，煽动，狂风向着周遭席卷，他越来越高，飞向了血色的苍穹。

天空之中，那一只如眼眸般的血月，似是看着他般。

骤然的一抹亮光令他兴奋至极，“出口...那里有出口，太好了，是出口！”

巨龙抵达苍穹，飞向血月。

可当他拥入那抹光亮的刹那，死寂之中，巨龙的身躯停滞，他呆呆地仰头，顺着骸骨之路，望向血与肉与骨所构造的王座，看向那位...‘神明’。

“那不是出口！”

黑龙双目变得猩红，嘶吼，“李维...李维...你还在骗我，你还在骗我！”

如侍臣般的李维，缓缓走来，“注意言行！面对尊贵的女神大人，你有些失态了！”

黑龙全都明白了，“你和我说的那些，不过是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那不是出口！”

李维十分不满，“谁跟你说那是出口了...那是伟大的朝圣之路...快拜见女神大人，别失了分寸。”

黑龙恍然回头。

望向王座之上的存在。

他的心思飞转，忽然大彻大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