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抬头看向花声,“可为何一定要开山?”
“这样的话,你体内的冷霜花就能解开了。”
西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惊讶地发现,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全身原本弥漫着的玄黑色气息竟然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白色气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仿佛云雾一般萦绕在四周。这些白色气息散发着微弱但不容忽视的光芒,使得整个空间都被一层神秘的光辉所笼罩。花声却因为失去了双眼的能力,无法察觉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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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心中暗暗细想,竟然有一种欣喜之感从心底里冒出来,欣喜之间的空隙被疑惑填满。
“我知道的不多,从前我以为荣坛山封印就是血脉封印,按着我知道的十九禁术相互拮抗之能,我就能利用世间仅存的封印将体内的冷霜花去除。可如今在荣坛山上的并非血脉封印,是能量石自身带的封印。若是因为一个侥幸,不确定的因素强行开山,天地或许都将会因此覆灭——”
花声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荒主七术策划了那么多年的阴谋,步步引导着孤独的人前行。如若这一切都是谎言,那么引导西月知道血脉封印已经消失无法去除冷霜花之人,将那个更加强大、更加不稳定的封印与万民放置轨道两端,等着火车前来碾压之人,是否也是荒主七术?
想到这里,花声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西月究竟在反抗什么?
“西月,我想知道,为何你非要去找到九尾前辈,我想知道,为何你总是将这些掩盖起来,我想知道,为何——”
“花声。”
西月轻轻地抬起手,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似的,她一边观察周遭的白色气息是否异动,一边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触摸他的脸庞。那只手如同冰雪一般寒冷,当她的指尖轻触到他的皮肤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一瞬间,花声感觉心中所有的防线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倒在地,土崩瓦解。花声强忍着不让自己啜泣出声,泪水却早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花声,因为我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不知道自己做得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不知自己为何那么固执反抗,时间为何给我希望又将希望打破。我不知道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什么,蒙在众人面前的是什么,晨雾之上时暖阳还是匕首,我都无法了解。人口纷杂,事以密成,若是树敌太多,我孤身一人,无法应对这些。那日在聆风阁中,荒主七术与我达成协议要我归还能量,我要求其告知父亲九尾灵康全部事情,以为这样就能真相大白,起码先将迷雾撤去。他设计要我去找,落野地基不稳,我不愿动身,直到——迫于无奈,我只好按照他的指示前往白界,去找到凌智。”
西月略有停顿,双泪流下让她显得更为坚决,“我认为事情从来并无对错之分,在于是否将自己心中所想所念实现。”
“我干扰了你。”花声啜泣不止,他周遭的白色气息快速收敛,“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却要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却要你相信我。西月,若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当那日我从未踏足落野族,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西月看着眼前这黑色气息又一次分裂开来,并逐渐弥漫到整个庭院之中。她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花声,仿佛要将其融入自己怀中一般。她身体散发出的温暖,渐渐融化了两人之间那道冰冷的墙壁。西月深知,今天过后,他们可能依然无法走上同一条道路。然而,内心深处对他那种莫名的怜悯之情,或许只是她化境中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借着花声的眼光看到自己的模样,可怜自己而已吧?
这种情感究竟是真是假,连她自己也无从分辨。拥抱将玄色气息击散,西月心中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面前的人身上并无过多的诅咒,荒崖之下一文将其生命束之于黑鸟之中,才将其命吊了起来。西月想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