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班摇了摇头,他目前是浑然不信的,但空气之中,齐齐发出的翅膀震动之声,正是银鸦祭奠蛇皇族的丧钟。输班抬起头看了又看,皱起眉听了又听。
输班又摇着头,他心想:“前不久族长与四殿下会面,族长定是在平衡族内不曾远去。即便四殿下说了狠毒的话,银鸦誓死效忠蛇皇族,族长怎么可能不护着四殿下呢?”
输班被自己的想法说服。即便是不相信任何人,席敬和景殊二人已经成为了蛇皇族全部的支柱。输班对两人与生俱来的信仰和二人当之无愧的魄力,他都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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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看着输班似乎不相信丧音的传来,安阳又说道:“是银鸦的丧音,你没有听错,那么大的丧音,我都听到了。真真切切。”
输班猛地转身,他怒目看着安阳,随后只是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个小狼崽还想忽悠我?即便是平衡没有三位战神,就是凭借我们银鸦的席敬族长和四殿下原本的能力,四殿下定是安然无恙。”
骁满在一旁点头,接着说道:“将领此番想的对,我们速速前去宣渊关。宣渊关若是失守,熙天城危!”
“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骗自己。”安阳知道自己并非输班的对手,他腾空跳起,变回黑狼的模样。
安阳接着说道:“银鸦向来是以蛇皇族为尊,如今丧音密布整个荒界,即便是我都听到了,难不成还有人胆敢拿着刀剑要挟你们银鸦发出丧音不成?这那里还能有假?此时和我在这里斗来斗去,不如你回平衡族见蛇皇殿下最后一面,说不定还来得及。”
短暂建立起的破烂高墙根本不堪一击,输班知道银鸦多年未有丧音,如今在世的蛇皇族人并不多。往最好的情况想去,不是景殊,便只能是安瑾之兄安泰。
只是安泰年迈,况且银鸦位于荒界最东,靠近白界,即便是丧音断不会如此清晰。只能是靠近北部沿着南风而下,才能有此震慑。而从此往北,植阳山东南一带,正是平衡族。
况且前些天听到秘闻,荒主已经逝去,只是被昊天战神封锁了消息。如今平衡族内或早已乱成一团。输班嘴唇颤抖着,但他面不改色,依旧质问道:“四殿下怎么了?”
安阳一跃而起,跳到高楼上。他往熙天城外看去,那明黄色的亮光还在,面上略有欣喜一笑。安阳见输班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地,又是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三位战神在平衡族不假,只不过,恐怕三位战神各自为战,根本无暇顾及蛇皇殿下。你好自为之吧。”
金天红着眼,双泪俱下,他对着输班的背影,说道:“大将军,在宣渊关... ...岌岌... ...”
骁满见状,他也腾空而起,踩在涅火凤身上,追在安阳身后。
安阳从熙天城的屋檐上空跑着,转头看了眼骁满,笑道:“你追我没用,我也算和你一个阵营。有这个时间追我,不如去听听兄长的遗言。”
骁满更是怒火中烧,他俯冲下去,长矛一掷,并未打中安阳,百姓的屋檐破开大口。
骁满说道:“你今日为何非要搅和熙天城?若是输班能出面,我兄长便有救。可事到如今,输班不肯出城,我兄长必死无疑。都是你和云杏声害死我兄长。我要你们偿命!”
安阳听罢停下脚步,不顾地面上惊叫连连的普通百姓,直接冲到地面上。转身变回人形,但见面前一老妪倒在地上,艰难着起不来身,他伸手扶了扶。
老妪惊慌着没看清安阳的脸,但听人说石樱二公子来了,以为就是骁满,连连道谢:“谢谢二公子谢谢二公子。”语罢,随着人群走开。
安阳低了头,不免叹了一口气。安阳想起了小时,家乡也曾被盗匪侵入,当时,家中祖母死于非命,没有这个老妪那么幸运。
骁满愤恨地说:“我要你们偿命!”
安阳冷哼一声,说道:“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不过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提醒你一句。银鸦一代均以蛇皇为尊,行动只以四殿下和银鸦席敬为先,我今日到此拉扯输班,也是警戒他,也便注定银鸦输班不可能出手。靖木军就在后头,若是水川储乐将帅,他为人暴躁,你怎么也无法调动。而如今是桑选白堕作为将帅,你还有机会。不然你猜那人为何要将将帅储乐换成白堕?”
“要我去求桑选白堕,做梦!”骁满说道,“是桑寄生伤我兄长在先,为何如今还要我去求桑选族。云杏声那是痴人说梦。他和白怀交好,便偏袒桑选族,我早已看透他,不过如此。”
安阳回道:“我不想替他辩驳,此事我也不多说,你好自为之。”
“忏义,你原也是拾界族的,如今狼族九尾族都听拾界族号令,石樱也是拾界分支。咱们就算没有深重情谊,也不见得是敌对,你今日为何非要和我作对?”
安阳冷冷地说:“你明知自己能力不足,却非要搅和进来。平衡族一早布局时就已经放弃宣渊关了,要拿那块地作缓冲。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银鸦输班不出手,此事无解,你大哥便是必死。他只不过要你低下身份去求白堕,白堕乃风术水术大成之人,只要他亲自领兵,你大哥便有很大机会生还。这样的事情你都做不到,还要来此受辱。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觉得好笑吗?如若是我,求两句怎么了,我便是对白堕跪下被他扇耳光,只要能有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见骁满不动,但涅火凤的火星四射,将附近的房屋燃起。
安阳又说:“我们治军之人,讲究军令如山。君命不授,即便是要身躯去挡千军万马,那也万死不悔。白堕或会因为桑寄生伤过大将军而不顾自己生死,擅自出兵相救,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情谊吗?另外,治军之人,向来讲究平民不杀不辱,你若轻举妄动,滥杀滥觞无辜。你也别怪我不念旧日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走了。”
语罢,安阳一脚将双棘踢起,往涅火凤的位置刺去,自己则转身化为狼形跑开。
骁满看着安阳在屋檐上跑开,他才咬着牙说道:“水川储乐确实不会听我之言,但桑选白堕未必领这份情。云杏声真不是为了堵死我兄长,怎么不直接下令让白堕前去救援?说到底,说是为了荒界,布局之时果断放弃宣渊关,还不是要逼死我兄长吗?”
金天又吐出一口鲜血,他苦苦哀求道:“请银鸦将领救救大将军!”
输班看着金天,他也满眼通红,说道:“荒主要我把守熙天城,并非宣渊关。石樱大将军也并未发来急报,单凭你一句话,要我放掉熙天城,岂不要我银鸦被问罪?”
金天听罢,跪坐在地面上,他在输班眼中真真切切看到了所谓利益所谓情谊。从前便知银鸦不听任何人除了蛇皇和本族号令,即便情理相合,如今看来,真是冷漠至极。
金天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种时候,哪还来得及写个急报。”
“将领!”侍卫走近,他将输班扶了起来,接着说道,“百里外,安阳军压城了。”金天听罢,眼珠往上,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