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熙一听和自己六哥出去,笑开了花,说:“那我便,不便打扰了。”说罢痴痴一笑,娉儿也笑了。未熙指着远处紫山的方向,说:“适才夕阳落在紫山上,很好看,单姐姐,你看到了吗?”
意单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高台。
未熙追在身后,她问道:“单姐姐,你怎么不看了?”
意单回道:“我不走你也不走,总不能让你跟着我淋雨吧。”
几人还在梯道里便听到哗的一声巨响,雨猛地下大了,未熙心有余悸,她说:“唉,幸好走得快,不然就成落汤鸡了。”
意单回过头看着未熙欣喜的模样,开玩笑问道:“怎么不见桑选大公子?”
娉儿噗嗤一声笑了,意单回头才看到白怀正在楼下等着。未熙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热热的。白怀开朗地说道:“见过意单上神。”
意单点点头,她假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怀,对着未熙调侃道:“那么有空呢,小殿下走到那儿你就跟到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不在六殿下手下干活,转而做了小殿下的亲随。”
娉儿和小童不免都抿嘴一笑。小童和娉儿在一旁引来灯笼,人手提着一个,往前走。
白怀痴痴地答道:“我没有多大的能力,要是能当殿下的亲随也不错。”
意单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未熙则红着脸张望着,转而问道:“西月什么时候回来?”
雨打竹叶发出沙沙声响,水珠顺着竹叶滴在荷塘上,激起一圈圈涟漪。荷叶连连,偶见几个小花苞就要消失在暗夜之中,正是看着,不知何处的蛙叫传来。
西月感觉这突来的阵雨给空气又平添了几分暖意,不远处的蛙叫声带着一种空虚悲怨,听着听着,好像听明白了一些蛙语。它像是正在组织语言似乎在控诉阵雨,西月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西月看不到的亭子顶上,有爬上高的月季。杏声见她这样,也微微笑着,将手中的油纸伞放下,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灯。
杏声说:“它说的,说不定是真的。”
西月惊喜地看向杏声,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笑什么?”
“我就是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杏声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搅乱如麻的心思组成千言万语要问要说,话到了嘴边反而问不出来了。但西月简单轻快的一句告白,自己内心就像是被巨浪掀起,一潮一潮冲击着自己,心跳加快了。杏声果断真挚地说:“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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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微微笑着,直直地看向杏声。看着西月的明亮双眼,杏声的笑渐渐地消失了。他松开手,灯掉在地上,灯油倒出火芯将笼烧了起来。杏声抓着西月的双臂,他迟疑地问:“他真的对你下了诅咒吗?我能帮你,西月。”
一旁的灯架被烧成了灰,灯油上还冒着小蓝泡火,周围一片寂静,火苗忽明忽暗。
“我不需要你帮我,至始至终,没谁能帮谁,不是吗?”西月笑得惨淡。
西月是如此,杏声是如此,走在他们前面的七术何尝不是。万人拥簇众星捧月下,能让自己往前的人,永远都只是自己而已。
“西月,你从来就不是我争权博弈路上中的垫脚石、这里并非清水干净,而是表面清晰内里污浊——我见过许多人生死,也承认自己摆弄过许多人生死。从前我宣誓一般告诉所有人,我是为别人活着时那份虚伪,窒息一般的活着。在遇到了你之后,才得到了解脱。我被自己架起来好多年,也被世俗架起来好多年,是你,将我拉回了现实。你现在也被自己架起来了,我想帮你... ...西月,你能——”
西月伸出手将杏声牢牢抱住,她第一次戚戚地哭了起来。
“可我出不来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西月小声地说道。
杏声紧紧地抱着西月。两人的啜泣声交织起来。杏声心如刀绞一般,但心中依然释怀。好像很多问题都没问,很多话都没说清,但这一个拥抱,就将所有的迟疑和不满冰释了。
七术问:“说了那么多,不为自己也求一个吗?”
“我的都是自私的念头,能实现吗?”
“感情之事,算不上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