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愚和金如意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师父～”

李若愚立刻挂上乖巧的笑容，甜甜回应她，一副贴心小徒弟的模样，听的金如意嘴角抽筋。

“这是锻炼你的大好时机啊！待会你就跟在师父身边，把为师教你的全给用上，让为师看看你的水平！”

“好的师父～”

李若愚乖乖应下，慧缺满意的摸摸她的脑袋，又将注意力放到魔界那群人身上，而早就混在人群中的某分身此刻正披着那张俊俏公子皮，安静的握着自己的剑。

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份情绪吗？答案无疑是可以的。

此刻城墙上有两个李若愚，一个正乐呵呵的听慧缺说着一会对付魔族的“大计”，而另一个蹲在人群中的阴影里，眼泪无声落下，一颗又一颗。

她为了活命，认过许多师父，除却那些居心叵测的，也有少许真正对她好的，可她从始至终最尊敬，最亲近的师父，永远只有一个——护着她九十年的千空宗主。

金千空从未跟她说过关于天道，关于她的这些事，她只督促着李若愚修炼，变强，却从未图过她什么回报。

整整九十年，直到她大梦一场预知未来，直到师父她身死道消，化为飞灰。

她许久没哭过了，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可此刻，她一遍遍粗暴的拿袖子擦脸，袖子浸透了，脸却怎么也擦不干。

梧桐树安安静静的，只在她识海陪着她。

李若愚常说自己无情，可梧桐树却觉得不尽然。

她分明是太过有情，所以不敢轻易付出情意。

耳边的絮絮叨叨突然停了，两边有同样的话语响起。

“你怎么了？”

星星笑的有些发酸的脸一僵，她匆忙揉了揉眼睛，对金如意不甚在意的回复：“没事，只是想到魔族杀的人，有些难过。”

而另一边，俊俏公子用力擦了一遍自己的脸，默默抬起头，对上贞识君的眼睛，笑了笑。

“没事，一想到我等会可能死在里面，害怕哭了。”

贞识君脸上的关心一下切换成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原来是个软蛋。”

李若愚不正经的嘻嘻笑了两声，等着贞识君走，却看到她蝎尾辫一甩，蹲在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