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管听到、看到多少次都没办法让人安心!
贺成江见他不动,以为他还有事,微微挑眉表达出疑惑:“怎么?”
风行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让这人认清自己的身份:“贺世子。”
“嗯?”
贺成江感觉到什么,靠着床头的身子坐直了些,好整以暇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毕竟是纪砚尘身边信任的人,虽然是姓钟的送来的,但还是可以听听有什么高见的。
“你和殿下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请不要对殿下用这样不敬的称呼,也不要再对殿下动手动脚。”风行表情麻木地与他直视。
小主,
贺成江很是意外,短暂地愣了一下后又觉得好笑。
他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只是觉得风行胆子挺大的,忍不住多了些交谈欲:“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和你一样称呼殿下吗?”
风行用一种‘难道不应该吗’的表情看他。
贺成江煞有介事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风行脸色稍有缓和,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又听见贺成江遗憾的叹了口气:“但我不想啊。”
风行:“……”
他看到风行表情的裂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你家殿下大概也不是很希望我在私底下还叫他殿下。”
“为什么?”
“因为叫阿砚是亲近,叫殿下是情趣啊~”
风行:…………
风行从没见过贺成江这样不要脸的人,郢都的达官显贵各个都恨不得将自己伪装成人人称颂的圣人,东郡钟家最开始其实也是书香世家,因此能和钟家攀上关系的大多都会收敛自己的性格,至少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有礼。
贺成江却是从小和那些底层的兵痞子玩在一起的,什么乱七八糟地都学了个遍,要跟他谈礼数,那简直就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房间里气氛短暂凝滞,风行嘴唇抖了抖,语气带着控诉:“殿下,您醒了。”
贺成江背脊僵了僵,瞬间回头,正对上了纪砚尘那无波无澜仿佛能原地出家的平静眼神。
过程非常短暂,几乎是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贺成江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飞快伸手扶着纪砚尘靠坐在床头,从风行手里‘抢’过了药碗,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哎呀,阿砚你终于醒了,来来来,我们先把药喝了。”
风行:…………
他拳头硬了。
纪砚尘面色平静地喝完贺成江喂上来的第一勺药,看了看一脸已经到了忍耐边缘的风行,低声对他吩咐:“你先出去守着。”
风行欲言又止,瞥了一眼贺成江,正正好对上了他略带挑衅的眼神差点又气了个半死。
可谁让这是纪砚尘亲口吩咐的呢,他只能咬牙忍住当场给贺成江一拳的冲动,憋屈的出去了。
等房门关上,纪砚尘目光又落在贺成江身上,语气淡淡:“你哪天被他打了我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贺成江动作一顿,看着纪砚尘的表情,失笑:“那你要站在他那边?”
纪砚尘反应很快:“我哪边也不想站。”
贺成江哭笑不得:“说不定是谁打谁呢,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纪砚尘没有说话,安静的喝完了贺成江喂过来的药,直到见底也没有说过一个苦字,就连眉毛也没有因此皱一下。
但不说从来不代表不苦,还可能是喝药的人能忍。
贺成江还记得刚昏迷那几天纪砚尘迷迷糊糊没有一点意识时,没有一碗药是能完整被他喝下去的,一整晚只能喂下两三口是常事。
他怕苦,贺成江是知道的。
所以在喝完药后,贺成江不由分说塞了一颗蜜饯给他。
纪砚尘的精神比之前刚醒那会儿好多了,也有了更多精力去关注周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