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将一切焚烧殆尽,华美的殿宇坍塌之后,徒留一地废墟焦土。
夜千放望着那烈火焚烧之下巍然如初的石碑,忽而弯唇笑笑,他道:“让我瞧瞧,你这坟冢里,埋的些什么。”
随着夜千放话音落下,石碑碎裂,坟墓炸开,露出内里藏物。
那是,一把断剑。
它埋藏于尘土间百年,仍莹白如初时。
一寸寸碎裂的剑身被块块收拢起来,却未见旧主。
夜千放拾起一片残剑碎块,眼中笑意愈发浓烈,他的声调很轻,越过百年,重唤剑名。
“藏雪?”
百年前,它曾是剑道第一人之下,君家少主的佩剑。
可当年,随着藏雪剑一寸寸碎裂的,还有少年人的脊梁。
那时的君行舟可真让人见之难忘,他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眼中只剩死寂与刻骨的恨。
污血染脏他衣袍,素来规束整齐的长发散乱铺面,在镇魂钉一寸寸钉入君行舟肩胛之时,他忽然抬眸,放肆笑出声来。
夜千放抱剑在人群之后,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君行舟面上,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过。
君家少主,天下无双。
他笑得像株盛开到极致,艳丽而颓靡的花。
最后的盛放,是在为凋零做收场。
那满含恨意与绝望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在场之人。
夜千放自然被包括在内。
可夜千放只是痴痴瞧着君行舟,他从未感受过,胸腔之中的这一颗心跳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