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南京城租借众工匠 秦淮河大少谱新曲。

柳隐不知道以德服人和流星雨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看得出来,吴自用,月儿,木兰是知道流星雨和以德服人是什么关系的。

大少敢这么说,也是因为京城的那位,正在执行的新政策。

崇祯帝从小受儒学大家熏陶,他坚信读书人都是光明磊落,一身浩然正气的正人君子,皇帝往这些正人君子家里安插锦衣卫密探是不对的。

崇祯皇帝不喜欢锦衣卫,更不喜欢东厂番子,因为自己还是信王的时候,自己身边就有东厂的人,这让他非常的反感。

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信王,知道身边有暗探也是没有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自己是皇帝,那些该死的密探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自从自己登基以来,那满朝文武对锦衣卫是怨声载道,特别是魏忠贤那老狗倒台之后,呼吁裁撤锦衣卫的声音越来越高。

崇祯皇帝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大度的皇帝,满朝文官武将,全都是大儒名士,正人君子。

总是让锦衣卫的密探监视着这些正人君子,是对正人君子们的不信任,此等行为非常的不妥,有损君臣和睦。

为了体现皇帝对满朝饱读诗书的儒门正人君子们的信任,崇祯帝决定裁撤锦衣卫,搞了个没有圣旨,锦衣卫不能出京城,东厂番子不得出皇城的承诺。

为了实现这个承诺,崇祯帝开始大规模裁撤锦衣卫,那些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绞尽脑汁才以各种身份潜伏在各高门大院里的探子们,小人物糊里糊涂的就被解了雇,大人物全都召回了京。

这一举动,使得那些潜伏在各高官贵族家里的,家主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他们,纷纷浮出水面,几十年的隐忍瞬间化为虚无。

很多高门大院的主人猛然发现,那个在自己家里干了一二十年的,忠心耿耿的管家,竟然是锦衣卫。

也有人家发现,自己家里那个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扫地老妈子,或者是种花的花匠,竟然也是锦衣卫。

皇帝的这一新规,终于把悬挂在文武百官头上二百六十年的那把剑取了下来,众文武顿感浑身上下一阵的轻松。

当今皇上果然是圣主明君,比得过尧舜禹汤,秦皇汉武。

于是乎,崇祯帝迎来了朝野上下一片皇上圣明的高呼声。

监管百官的锦衣卫都栽撤了,那监管锦衣卫的东厂自然也没了什么作用,也被关进了皇城,无旨不得出皇城半步。

一时之间,崇祯皇帝的圣贤之名传遍五湖四海。

原本有锦衣卫监管,都敢四处下黑手的大小官员们,终于迎来了当官的春天,以前干坏事还得藏着掖着,这一下算是彻底的放开了。

现在的大明,矿税没了,商税也没了,撤回了矿监,税监,关闭了盐务司,茶务司,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各地的达官显贵。从此,大明的税收全部压在了可怜的农民身上。

基于这些因素,知道大明即将进入群魔乱舞时代,到时候讲的就不是律法,而是比谁的拳头大。

所以在南京开店,大少决定只留下皇帝一个股东,其他的全部都被排除在外。

特别是南京的勋贵大族,为了避免将来有一天翻脸的时候不好下手,南方的勋贵是万万不能合作的。

安排好南京的商业和书院,所有事情都交给吴自用。大少闲着没事,每天除了读书,有空就跟着南京国子监那帮街溜子四处瞎晃。

这天,看着刚从马场学习骑马回来的柳隐,大少又想起柳隐的事,想着没有了周道登那半年的艺术指导,柳隐的艺术成就会不会被影响?

为了补足周道登的那一段学习经历,大少决定,先给柳隐找位老师?补课。

在征询了柳隐的意见之后,大少自己先去了董尚书府找到师伯董其昌。

说明自己家里有位姐姐,自幼喜欢琴棋书画,特别在书画方面颇有天赋。

只因家处地方偏僻,找不到一位好的老师,一直未得名师指点。

“学生想让姐姐拜入师伯门下,学习书法绘画,望师伯恩准。”

大少毕恭毕敬的给董其昌行礼,只希望他能收下柳隐为徒。

董其昌对大少印象非常的好,加上大少向来大方,有什么好的东西,除了自己老师袁可立有一份,自己这个师伯也有一份。

虽然董其昌并不愿意收个女子为徒。但是得这小师侄的东西多了,自己也没回过什么礼。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现在小师侄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再加上袁可立的面子,董其昌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这也就是个指点指点便可的学生,花不了多少精力,董其昌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拜师的要求。

九月三十休沐日,大少带着重礼,领着柳隐,月儿和木兰,跟随师母宋氏一同,敲响了礼部尚书董其昌家的大门。

董家客厅,正堂内摆放了一屋子的礼物。董其昌在考核了柳隐的书画功底之后,还算满意,觉得收下这样一个聪慧女子做学生,也不会坏了名声。

小主,

满意的董其昌与夫人正堂端坐,在司仪的唱礼声中,柳隐行了拜师大礼,端上了拜师茶。

因为董其昌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收了一位女子做徒弟,所以整个拜师过程,只有师母宋氏和程风两人在场,没有外人观礼。

从这日起,柳隐正式成为董其昌的弟子,认认真真的跟随董其昌学习了一年多的书画。

直到己巳之变结束后,大少从遵化抢了一波回来,台湾正式开府建衙,柳隐才随大少来到台湾,走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这是后话。

安顿好柳隐的学习之后,大少开始打南京宝钞司的主意。

这两月跟随南京街溜子们到处闲逛,进过不少南京工部的匠造所。

让大少看到了工部匠造所那些可怜的工匠们。

特别是宝钞司的工匠最是混得惨,自从大明宝钞烂大街,成了厕纸之后,宝钞司的工匠们真的也就造起了厕纸,顺带着印印宝钞。

可现在的大明宝钞还不如厕纸,南京皇宫的人又少,造厕纸的量也有限,以至于这些工匠们不带饷的三天倒,上一休二,一个月只能上十天的班,领十天的饷银。

原本就微薄的饷银只领到三分之一,养家糊口简直成了难事,逼得宝钞司的大小工匠们,全都成了南京街头不是乞丐的乞丐。

看着这些一身的手艺,却吃不上一饭的工匠们,大少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正好,街溜子中有个叫杜文忠的,他爹是南京工部尚书杜士全,这宝钞司的事就归他爹管,宝钞司的事他熟悉。

大少一打听,宝钞司工匠共有二百六十人,每人每月饷银一两二钱。

因为现在宝钞司没事做,所以二百六十个人分成三班,一班上一天,一月上十天,只能领到十天的饷银,四钱银子。其他的时间只能自己自谋生路,是乞讨还是打零工?完全自便。

大少一听,这不就是机会吗?就让这杜文忠去与他爹商量,想把这些工匠一次性买断,实在是不行,租借出来也行,反正借着借着就成自己的了。

杜士全原是南京户部侍郎,今年八月才升任工部尚书,刚上任就被工部的破事搞得焦头烂额,因为多年没有营造项目,工部穷得要死,大量的工匠无事可做,每月就靠一点点饷银吊命。

这些工匠都是工部在册的,没事可以做,又养不起这些人,还不能遣散了。工匠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都穿得破破烂烂的,搞得工部像乞丐窝一样。

杜士全想改变一下,可是没钱,想什么都是浮云。正在这个时候,自家那个混混儿子找上自己。说是虚谷公子想买那些宝钞司的工匠。

杜士全不知道虚谷公子要那些工匠有什么用,总不可能让他们去印宝钞吧?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宝钞还没纸值钱。谁没事印宝钞玩。

杜士全并不关心虚谷公子买工匠有什么用,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把这些没用的工匠卖出去换钱。

于是,杜文忠找到程风,说起自家老爹的烦恼。

大少哈哈一笑:“这有何难,现在南海的海寇们不是己经归顺了朝廷,原则上旧港宣慰司也归南京管。

杜尚书完全可以用支援旧港建设为由,卖也好,借也罢,把工部多余的工匠都打包送到旧港去,本公子相信苏禄郡主会很开心的。”

杜文忠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万一,我说万一苏禄郡主只收人不给钱可咋办?”

程风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笑道:“这事简单,有多少工匠,需要多少银钱,本公子先垫付了,账由本公子去找苏禄郡主结算如何?”

杜文忠大喜:“这感情好,还有一事,旧港只要宝钞司的工匠吗?别的工匠要不要?”

“要啊,只要是入了匠籍的,都要,不嫌多。杜哥哥有门路?”

杜文忠大喜:“有啊,工部各种工匠多的是,现在除了兵杖局的不能动,别的工匠多得很,少说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