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在如今这个时代,车祸是件很常见的事情。即使有确凿的证据和目击证人,也很难证明这是一起蓄意谋杀,而不是意外事故。”
菲勒蒙说完,第一次直视她的脸。这是他模仿亚瑟的说话方式,试图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捕捉到她刻意隐瞒的信息。
“或者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父亲是被谋杀的?”
斐亨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会儿抬头,一会儿又低下头,最后像是放弃了抵抗似的,垂下了头。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低着头,微微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菲勒蒙的反应。
菲勒蒙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他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但斐亨利却一脸茫然。
“你打算把这些话告诉所有人吗?”
“当然不是……也对,我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保密。”
她又嘟囔了一句,才像是理解了菲勒蒙的意思,连忙道歉,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有点失态。”
“我父亲……他一直在被人跟踪。”斐亨利说道。
“被谁跟踪?”
“这……”她咬了咬下唇,这似乎是她下意识的习惯,“我也不太清楚。他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但我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他被人跟踪。首先,这是我父亲四个月前寄来的信。”
斐亨利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的颜色有些泛黄,像是被保存了很久,但表面却平整光滑,没有一丝褶皱。这与她之前略显笨拙的印象不同,反而透露出几分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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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你和你的父亲不住在一起?”
“啊,我还没说过吗?我们家住在布里斯托尔,只有我父亲因为学会的工作,独自一人住在伦敦。我也是最近才来伦敦的。”
菲勒蒙解开了关于她的一个谜团。
难怪她的口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原来不是爱尔兰口音,而是西部沿海城市特有的方言。
“总之,就是这封信。”
“看起来像是私人信件,我可以看吗?”
“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斐亨利自嘲地笑了笑。
正如她所说,信封上的收信地址是布里斯托尔,寄信地址是伦敦。菲勒蒙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取出信纸。
这封信显然被她珍藏了很久,菲勒蒙的动作也变得格外谨慎。然而,并非菲勒蒙手法笨拙,而是信纸太过老旧,他不小心撕破了信封口。
他偷偷看了一眼斐亨利,还好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者正如她所说,这封信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信的全文如下:
我最亲爱的妻子:
你一切安好吗?我知道大西洋的海风凛冽刺骨,我在异乡也时刻牵挂着你、母亲和孩子们,常常夜不能寐。
我一切都好。伦敦的寒冬已经过去,姗姗来迟的春天终于降临了。我常走的灰色街道也泛起了绿意,天气暖和得已经不需要穿外套了。
你应该听说了伦敦的那场大火。还好,火灾发生在市中心,我住在偏远的郊区,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贫穷有时也能带来一些好处。
我写这封信,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