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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兄,虽说乾道和坤道是可以共同修行的,但是我认识你几十年了,也曾见过不少坤道自愿追随于你,甚至愿意抛了师门入你门下的都有,可何曾见你为谁所动容过的?缘何如今竟直接收了一个坤道为徒了?”
徐离陌默了半晌,将抚摸茶杯的手放回到膝上,一双黑沉如水的墨瞳看向引修道长,说:“楼心月如金玉。”
引修道长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顿了顿,问:“楼心月,楼心月......这名字也是你取的?”
“嗯。”
引修道长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徐离陌怔了一下,继而沉默不语。
“记得少年时与你下山布道,有次路过人家的戏台,向来自持的你竟站在人家戏台外听了大半日,后来好长时间我还能在你房间找到这首词的字帖......”
徐离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嘴里说不出来,心里也说不出来,只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呼了口气。
引修道长定定地看了徐离陌一会儿,板正了神情,认真道:“仗着少时情谊,我唤你一声徐离兄,说句自抬身价的话,早在与你相识之初我便将你当作我嫡亲的兄长相看待。当年你独自一人离开天烟山时,我曾偷偷收拾了行囊想要追你而去却被师祖叫了回来。师祖跟我说,我与你虽大道同但行路异,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与你在一道儿,不仅不会对自己的修行有什么好处,甚至还会成为你的拖累和包袱。
后来我便听师祖的话,留在天烟山,努力修行,在这天烟山的静心观里给你留一个可去之处。只是每次看到你来来去去都是孑然一身时,我心下仍有不忍。有时候甚至在想待我魂散天际之后,这人间可还有你的归处、可还有人如我这般偏安一隅的等着你?后来终于有了金玉,虽说他不是人类,但也好在不是人类,如此便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你身侧。
我知修行难,修行亦苦,可是自我入道以来便早已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徐离兄虽然道行比我高深,道法又醇厚,已然是半只脚踏入天道之门的人了,可是我却忍不住的不为你担心、忧虑。
从前是揪心你破除不了封印,受经年累月沉迷之苦,如今封印破了,我倒开始担心你红尘纷攘、扰乱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