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阑干(上)

“就算不记得了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事,到底怎么样才能抓住她呢……”

6、

克莱门汀自己逻辑倒很通顺,反正已经被知道了弱点还正好被克制,那她也很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罢了。

甚至对于妻子的说法她还是怀疑居多,毕竟此时的她很难想象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和七执政搞在一起的。但这也不会影响她的态度,她心如止水的要选摆烂。

面对对方容易被骗的评价,她心中甚至只升腾出一丝不满。

“……那我还能怎么办。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看起来精神状态堪忧的家伙果然很奇怪。”

她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答应了霸王条款之后对方心情反而更糟,干脆闭上眼不理人。

真反而更乐见她闹脾气,见状也不恼,只反手翻出件信物来。

“嗯……给你看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大概能证明我不是坏人?”

限制稍微放松了一点,克莱门汀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物件。起保护作用的矿石雕刻的镜子泛着玉质的光泽,没有雕装饰的一侧平滑闪亮,似乎是有谁时时拂拭,才使小小的凡物不染尘埃。

克莱门汀在另一面发现几块眼熟的护心鳞片,金光流传的强度也让她看出了制作这东西时自己的用心。

她把护心镜还给一旁期期艾艾瞧着自己的神明,心痛的发现如果对方所言非虚,那她自己其实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真在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像没什么帮助?算了,跟我回去吧。说起来,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你好像还从来没告诉我呢。”

克莱门汀心中一片麻木,嘴硬道:

“想送就送了,你管那么多作甚。”

7、

真知道克莱门汀不喜欢没什么力量的灵魂状态,或许是生来傲慢的龙没法接受自己跌下云端的假设。

所以,虽然嘴上放了狠话,但她还是很快就把身体还给了自家恋人,让克莱门汀微微狐疑了一下。

“这样的话危险的可就是你了。其实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和你印象里的家伙是同一个,就这样把自己放在危墙之下?我看轻信的人是你。”

真不在乎地笑道:

“证据?不需要这种东西,我的心知道是你在我身边。再说,我是你妻子,对你当然不需要有什么戒心了。”

“跟我回去吧,我很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克莱门汀哼了一声。

“你最好确定自己不是在引狼入室,我可是很危险的。走哪边?”

真觉得这种变扭的态度也让她挺得趣,便回答: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跟我走就是了。现在不如担心一下我会不会把你卖掉。”

“唔……可以牵手吗?”

小小的调侃被克莱门汀自动无视,重新掌握力量的龙当然有自信不会面对这种困局,于是就只回答:

“更过分的事都做了,现在想起来补票了?”

“如你所说,不是妻子吗?”

拂岸的春风染在了真的脸上。她今天大起大落的心情此刻正飞速回升,似乎整颗心都被泡在融融的春水里。她牢牢抓住了克莱门汀的手,摆成十指交握的样子。

“嗯,当然,我们这就回家去。”

似乎是为了让克莱门汀认路,也担心对方出现什么别的应激的胡思乱想,真干脆带着龙一路走回天守阁去。

她绝对不只是想炫耀她天下第一好的龙。

克莱门汀没察觉这种奇妙的用意,但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她并不讨厌。

之前都忙着赶路和打架,还没有停下来看看没见过的世界呢。

有真指路,她索性没怎么在乎方向,任由自己思维放空了一小会,难得伤春悲秋的想起了些过去的时光,想外面的世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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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在天守阁前提醒她小心脚下,回过神的克莱门汀茫然道: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明,你这也太紧张了吧?”

真倒是很认真的回答:

“嗯,我当然知道克莱是厉害的龙。但我想关心你,不想让你受委屈。况且……要习惯完全陌生的地方也是困难的事吧。”

克莱门汀自然不愿示弱,淡淡的回了一句还好,心中却隐秘的升腾出一点被珍重的窃喜。

她当然并不需要这种保护,可也从没人像这样跟她讲过话。

天守的庭院很大,人却不多。真带着她四处转了一圈,似乎真是如她担心的那样在带着龙巡视新领地。

克莱门汀觉得有点好笑。第一次见面就二话不说来给她了那样一个招呼,现在又担心她不习惯陌生的屋舍,这人的用心莫不是也选择性装配?

尽管如此,她还是的确有一点点吃这一套的。她不需要什么怜悯,但也不推拒细处的关心。

以脑力着称的神显然很会规划路径,带克莱门汀看过领地之后,她们最后的落脚点是卧室。

克莱门汀看出了真的心思,但她并不戳破。走到这里,她倒真觉得妻子的说辞是真的了,房间里的陈设并不复杂,但功能区的划分很符合她下意识的习惯,就像是她确实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样。

真不知道这种自我攻略,一天下来情绪的过分变化让她精神上有点疲惫,只想带着龙一起进入梦乡。面对因失忆变得过分耿直的龙,她有点不好意思明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的暗示。

“快要半夜了……外面还在刮风。”

克莱门汀嗯了一声。

无奈,真只好咬牙主动开口。

“一会就要下雨了,留下来好不好。”

不解风情的龙完全不为所动。

“我不怕水,没关系的。”

真一下子泄了气。她敢肯定龙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想赌直说这种无礼的话会不会让对方生她气。

当然,她又选择性忽略她见面时的举动了。

破罐子破摔的她用无赖的语气说道:

“稻妻的雨一般都是雷云引起,一会就要打雷了。我害怕,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求你了,我很柔弱,需要你保护的。”

克莱门汀抱臂挑了挑眉。

“哦?这倒是件稀罕事。这位雷神小姐,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真闭上眼不愿去看她的眼睛。

“我忘了。你只说同不同意就是了。”

龙似乎被她逗笑了,身后的尾巴左右摇曳了好几下。

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边做强制冒犯的事,一边求婉转克制的情。配合她讲的前情提要,倒真像个在情难自制和克己复礼之间摇摆的痴情人。

克莱门汀欣然道:

“我睡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