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言!”
邵鸣谦挥手喝道:“你既有如此色胆,想来胆色也是过人!”
傅潇闻言一怔,只觉得邵鸣谦话中有话。
果然,邵鸣谦突地拔剑喝道:“程无忆听令!”
傅潇急忙俯身道:“末将在!”
“本将军给你半个时辰,若不能杀出一条通往南门的路,你也不必回来了!”
邵鸣谦一声令下、其势磅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在你回来之前,本将军在,你的女儿便在!”
他微笑着看向夏逸,郑重地说道:“这也是本将军对夏先生的承诺!”
闻言,二皇子李建宇顿时面如土色——若非皇兄李建元与李雪娥这纨绔小姑执意要让姜辰锋与思缘一并上车,他岂会容得这两个出身卑微的平民与他同驾?
此刻又听邵鸣谦竟是不经他许可,便将这小姑娘与自己等同视之,更是怒不可遏。
若非如今兵凶战危,他真恨不得当场治邵鸣谦一个大不敬之罪!
这时,只听一声马嘶。
邹京驾马而归,手上的一口宝剑已沾满鲜血,而背上也插着一支断箭。
他下马直奔邵鸣谦身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急声道:“南门已被近半敌军夺下,怕是走不通此门了!”
邵鸣谦回首眺北,沉声道:“统阿军的追兵即刻便要逼到此处,我们没有时间再去绕路另走它门!”
言下之意便是——这南门,非走不可!
傅潇不再说话,立时翻身上马,从程春飞手上接过一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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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也找了一匹军马,赶上说道:“我与你同去!”
“夏兄弟若是要逞匹夫之勇,不妨算我一个!”
叶时兰紧随而上,淡淡道:“我这辈子杀人无数,上至达官贵胄,下至江湖草莽,唯独还没杀过草原上的蛮子!”
一旁,无得双手合十、低头碎念,细细一听,原来是在不停念叨罪过二字。
傅潇动容道:“诸位,两军交锋不比江湖厮杀,你们……”
夏逸凝声道:“我重返京城就是为了带思缘见你,在思缘醒来前,我绝不允许她的父亲有损!”
叶时兰淡淡道:“我已许久没有杀人,今日手痒难耐,谁也不能阻我。”
无得叹息道:“罪过罪过……”
见状,傅潇很能说什么?
尸山血海。
大多数人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并不会有多少深刻感受——他们毕竟距离这四个字太遥远。
或许他们明白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也大概能够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幅画面,但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深刻体会这四个字的沉重——沉重到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是由无数的鲜血书写而成。
夏逸的面前已堆着一座尸山,这是他亲手杀出一片尸山。
血海正在他的脚下,已浸透了他的鞋底,染红他的布袜。
夏逸思量自己这一生杀过的人恐怕也没有这半个时辰里的一成多——在他的刀下,人命似已成了一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举刀、挥刀——这简单的动作,他已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做了三百多次。
对付这些匈奴士兵,他确实用不着什么高深的武功——那不过空费心力的牛刀杀鸡之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