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一愕,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子乔一眼。
“愿你我追随风的足迹。”风语仪态从容,身躯一点点变得虚无,形如透明。“叮叮咚咚——”他银色的辫自动散开,珠石似泪珠纷纷坠落,弹跳滚动。
一阵风呼地吹过,风语消失了。火光夜色中,支狩真望见丝丝缕缕的银飘起,像银茸茸的蒲公英种子,随山风远扬,消失于迷蒙天际。
“原来这便是风媒一族的涅盘。”支狩真出神地道。
王子乔微微颔:“相传风媒是蒲公英的精魂所化。死后,他们的信念返为种子,继续远行在天地间。”
支狩真摇摇头:“先生是想给风语留下最后的信念么?然而穷途末路,何来信念可言?”
王子乔凝视支狩真,眼神犹如虚室生电,劈开苍茫夜色。
“你不明白。”他回过头,仰望浩瀚无垠的天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穷途末路,方显信念!”
支狩真沉吟半晌,俯身一揖:“狩真受教了。”
“不对头!”支由惊骇地东张西望,血雾如潮,杀气如沸,向此处不断涌来。嶙峋乱石不停颤动,一次次闪过神秘光纹。
“咋不对头?”巴雷讪讪地凑上去问,心头暗恨,支由这龟儿子勾结外人,不晓得瞒了自家多少事。等找到机会,一定活剁了他。
“这像是天荒祖庭秘传的祝由血祭大阵啊,再加上八阵图双阵相合……”支由面容抽搐,仓皇四顾,“这是要把俺们所有人都坑死!”
“祖庭秘传?”巴雷听得一头雾水,祖庭是对天荒巫族老家的尊称,可双方早就断了瓜葛,哪个还晓得啥子祖庭秘法?
“大人,高贵的乌七大人,别再打喽!”支由惊嚎起来,“大人,俺们得想法子先逃哇,不然谁都走不了!”
乌七瞳孔微缩,余光处尽被茫茫血雾遮没,远处的群山隐没难辨。他心知不妥,但孙胡了疯般死缠烂打,马化一个个前仆后继,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